等战事开始,人就得一直紧绷警惕,便是在梦中、稍有点风吹草动就要惊醒,显然不可能再这么悠闲地和小姑娘聊天了。

来来回回搬完年货,夏乐栎坐上了车,也终于有机会静下来了。

她的第一反应是,[可还没准备好……]

周州又忍不住笑,[哪有准备好的仗?别人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等你准备好了才打?]

夏乐栎觉得对方这话和当年老师的“哪有准备好的考试?”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可能对对方来说,这也就是“考试”吧?关乎生死的考试。

夏乐栎突然有点后悔,要是她把火药的配方告诉对方的话……

像是察觉了夏乐栎的情绪,那个声音反而不在意宽慰起来,[别多想,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事,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现在的情况已经比预想中的好太多了。

安恭义扣下甲胄显然不单单是为了恶心他一把而已,他必定想方设法地将禹定城内如今地情形传出去。

这样倒也好,省了他一番功夫,就让对方以为现在的禹定城内缺甲少兵、不堪一击。

周州安慰的话没能让夏乐栎有多宽心。

虽然夏乐栎有意识到自己在为一场战事做准备,但是当周州真的提起打仗的时候,她才认识到自己做出心理准备远远不足。

*

从茶楼离开,走出了一段路,周州突然开口:[你可以收下的。他名声还不错,虽然书画和摄影不是一个行业,但是你以后想办摄影展什么的,可以让他帮帮忙,他肯定很乐意。]

夏乐栎:“然后他就觉得安心了?”

周州:[嗯?]夏乐栎的下节课确实是在旁边楼的二层,但这“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赶路方式委实是她没想到的。

大脑空白,人甚至暂时性失语。

直到周州翻到对面的二楼站定,问了句“你刚才说什么?”,夏乐栎才终于回神。

再看周州这仿佛无事发生的态度,心头一万只草泥马狂奔而过。

夏乐栎艰难出声:[……你先回去。]

夏乐栎踢了踢路边的石头,“你觉得他来找我或者其实是来‘找你’是良心发现,突然想当一个好父亲了?还是因为发现你不在了,于心不安、想让自己心底好受点?”

周州:[……]

夏乐栎:“咱们把人往好处想,两个都有吧。”

她抬头看向周州,“你想让他好受吗?”

周州沉默了好一会儿,[不想。]

夏乐栎耸肩:“这不就结了。”

周州听出点意思,迟疑了:[你刚才?]

夏乐栎:“拿热茶泼人这种事我是做不出来,时驹哥的说话方式一般人也学不来。但是这么一点点的程度,我还是可以的。”

她拿出手指比了一点点的距离。

阳光透过指尖的缝隙,像是被她抓握在掌心。

周州视线从手指转向夏乐栎的脸上。

光线模糊了面容,带来了朦胧的温暖。但他心底回荡的,却是年幼的手指按在钢琴上、奏出了一组增四度的刺耳噪声那大概是他第一次怦然心动、是刺耳又不稳定的“魔鬼音程”。

周州低叹:[我果然不是个好人。]

夏乐栎:???

不是,哥你是想当耶稣还是如来?

第 25 章 第 25 章

转眼就是商时驹生日那天,夏乐栎本来是在餐厅预订好位置(依旧是周州推荐),但是等真见到商时驹之后,觉得自己的安排可能不太合适。

商时驹这会儿大概没什么出门的意愿。

蜜色的皮肤看不太清楚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