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乐栎:[……] 她一下子卡住了。

说起来,她对对方确实没什么了解来着,所有关于这个人信息,都是对方主动透露的。要是这人真的是个骗子的话……她好像也分辨不出来。

感受着心底疯狂打鼓、七上八下的情绪,周州“扑哧”一下子笑出声。

[逗你呢。]

果然是个小姑娘。

他略微沉下语调,语气正色地解释,[定平节度使兵逼关中、意图谋反。顺帝亲自下诏讨逆,我这次是随义父去平叛的。]

起码这次是如此。

夏乐栎没什么实感的“哦”了声,仿佛听了什么电视剧的背景介绍。

别说信不信了,她都根本没法生出什么情绪来。

顿了一下,她倒是想起了公交车上的那次,那次就是对方主动提议帮她。

既然看不惯那种恶劣行为,又“见义勇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而且就两人现在的状况,对方骗她图啥啊?不能骗钱,又没法图色。

这么想着,夏乐栎稍稍安下心。

这边,周州解释完后,目光顺势落到了前面的屏幕上。

本来排列整体的桌面上多了许多凌乱的图标,下面缩略显示着文件标题:《藤条快速软化...》《一种藤条软化...》《植物纤维的基本结构》……

夏乐栎也察觉到周州的视线落点,她解释,[你那不是要编织藤牌吗?我昨晚查了点资料,但是这些用不上,等我再研究研究。]

藤牌编织需要预先处理藤条,这个过程短则几月、长则以年计,周州显然不可能等那么久。

好在一切追求效率的现代社会总有快速处理办法,但是夏乐栎下载了几份专利,但很快就发现问题:上面需要的材料都是提纯后的化工制品,周州那边显然没有这么方便的条件,照搬根本不现实。夏乐栎准备再查查资料,实在不行从原理开始研究。

夏乐栎正想着这些,却觉得心底生出中怪异的情绪,这感受的来源显然并不是她的。只是这情绪的组成过于复杂,她一时有点没法准确地给下个定义。

夏乐栎按照自己的思路理解了一下,觉得对方可能是在担心。

她顿了顿,出声安慰:[再多查一查资料,总会有办法的。]

方法都是现成的,问题只在于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原料而已。

周州却是想起了夏乐栎刚才的话:“顺手”帮一下……吗?

他无声地轻笑了一下。

[惟昭,我的字。你可以叫我“周州”。]

带着低沉磁性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胸腔中有种莫名鼓噪但并不讨厌的情绪。

夏乐栎怔了怔,略感迷茫地“哦”了一声。

……这人的自我介绍还分两次吗?

有两个名字了不起啊!

她奶奶那里还是谈个恋爱,到周州这边就直接成了结婚。

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啊?!

她深感无力地解释:[你别听我奶奶说,她老人家那会儿的情况不一样,我还早着呢。]

周州停顿了一下,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煞有其事地开口,[确实,这种事急不来。得仔细相看。]

话听起来什么问题,但夏乐栎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这仿佛过来人的长辈语气是闹哪样啊?他自己就年纪不大吧?

虽然心里别扭,但是夏乐栎还是回答了一下,[就是,我才十八呢。]

明明是一个刚刚脱离早恋的年纪,为什么过出了被催婚的苦?

周州却蓦地沉默了。

隔了好一会儿,夏乐栎才听到对方出声,[……十八?]

语气满是迟疑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