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咙像是被人堵住,呼吸上不来。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没理由突然中风瘫痪,就算瘫痪,也不至于马上就死。

何鸿胜最后的目光,落在了头顶的吊瓶上。

秦曼容也看到了他的目光,不慌不忙将那个吊瓶摘下,放进了包里。

她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吻:“谢谢你,亲爱的,为我准备了那么多的钱,钱这个玩意儿啊,真是太好用了。

尤其在这个资本国家,简直可以为所欲为啊!”

何鸿胜最后弥留之际,恨太多,遗憾无数。

可他咽气的那一刻,看到的却是20出头,青春靓丽的秦曼容。

“同志你好,我叫秦曼容!”

多好的年纪啊。

多美的人啊!

秦曼容眼神冰冷,手抚过他的眼睛,将他双眼合上,走出了病房。

她站在医院门口,眯眼看着湛南的天空。

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在,压在肩头的石头,似乎都在这一刻尽数散去。

五年后。

裴正昌从车上下来,就看到在草坪上追着一只大狸花的小胖妞。

他眼圈有些酸涩,四下看了一眼,看到了不远处的徐桂兰。

“果果,你....你还记得爷爷吗?爷爷....爷爷去年在太奶奶家里抱过你啊!”

还不到三岁的果果歪着脑袋,两个揪揪晃来晃去,粉扑扑的小脸上,全是迷惑。

“爷爷?”

“哎,果果,再叫一声好不好?”裴正昌感动的眼里泛起了水雾。

小馒头走到裴正昌身边,在他身上嗅了嗅,这才退后两步,以守护的姿态,守在果果的身边。

果果笑得露出小糯米牙,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爷爷!”

“哎,哎!”裴正昌高兴的将软软呼呼的小娃娃抱起来:“果果,去爷爷家里玩好不好?”

果果摇头:“不去!”

徐桂兰带着孙子小野过来:“哎呀,你想孩子来我家就是嘛,你带回去,合适吗?”

真是的,别人不晓得他家事,自己心里没点数啊。

一个疯婆子一样阴沉沉的王菊珍,还有个小学都没读完,就在家窝着,只晓得画画的儿子。

她是疯了,才敢让这小宝贝,跟着裴正昌回家。

“来,果果,跟姨奶奶回家了!”徐桂兰一手牵着小野,一手抱着果果就要走。

裴正昌叫住徐桂兰:“大姐,你...你让我跟孩子再处会儿行不?”

徐桂兰看了看眼巴巴的裴正昌,又看眼天真无邪的果果,叹了口气,将孩子放下来。

“再玩一小时,再多会儿,她爸妈就该回来了!”

“好,好!多谢大姐!”

徐桂兰瞧他那卑微可怜的模样,心里暗自叹了口气。

这些年,老爷子不止一次想要修复这父子俩之间的关系。

可惜啊,裴观臣那孩子心太冷,最多愿意跟裴正昌一个桌子吃饭,父子俩再多的交流就不可能了。

“爷爷,橘橘给你吃!”果果陪着裴正昌玩了一会儿,突然跑去小馒头身边,从它背着的背包里,摸出一个圆滚滚的橘子给裴正昌。

裴正昌心软的一塌糊涂,多好的孩子啊。

怎么就不能天天见着了,他老了,就想看到这样的小孩子。

每次看到别人家的小孩儿,都会忍不住驻足多看几眼,幻想着他家果果又长了几颗牙,会不会叫爸爸妈妈了。

她有没有学着喊爷爷啊。

徐桂兰带着两个孩子回到家时,严蕊和李雪芽已经弄好了饭菜。

果果听到门口的汽车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