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外套脱在了外间,伸手打开了古川久弥沙房间的门。
在推开房门的前一秒,他脑中闪过了许多设想。
比如这一切会不会都是在那个女人的计划之中?从头到尾,连刚刚无意识露出来的不适,都是她精心编纂的剧本,为的只是放松他的警惕,搅乱他的情绪,从而给自己制造逃跑的机会。
他从不轻看任何人,无论是对手,还是……
房门无声地敞开,月光自窗帘缝隙间涌入,将床上蜷缩的身躯打上了一层霜色的阴影。
她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在他出门时的这段时间内,甚至连身都没有翻一个。
没有逃跑,没有算计,没有一切他以为的假象。
他放轻了脚步,朝床边走去。
他在床边蹲下时,口袋中突然有个东西硌了一下,他伸手一摸,是一支针剂。
他恍然想起来,自己今晚忘记给她注射松弛剂了。
他将针剂拿出来,蹲在了她的床边,伸手撩开了她披散的长发。
她的脖颈上星星点点地绽着那些他刻下的烙印,或深或浅,有些地方还有一再加深的痕迹,都是属于他的印记。
针管扎进皮肤的那一刻,她突然不安地动了动。
之前的夜晚她都是因力竭而昏迷,失去意识的时候连他给她扎针都没有丝毫反应。
今晚她睡了个安稳的觉,却反而对外
界的异动更加敏感。
脖颈上的刺痛让她挣扎起来,他伸手按住她,将针管更深地推了进去。
她似乎模模糊糊低吟了一声:“……不要……”
这半个月来他最常在她口中听到的便是这两个词,他早已无动于衷。
他按着她的身体,不让她挣开,一点点地推进了针管中的液体。
她皱了皱鼻子,梦呓还在继续:“不要……抽烟……”
琴酒执着针管的手微微一顿,却还是将所有的药剂都推入了她的脖颈。
他意识到自己在外面抽了一整包烟,并不是脱一件外套就能散去的味道。
他将她挣扎间滑落的被子重新给她拉好,起身走去了卫生间。
再走出时,琴酒的身上已经褪去了所有烟气,只剩下混着水蒸气与沐浴液的味道。
他躺在了她身边,伸手将她抱入怀中。
她这回没有过激的反应,只是动了两下,便在他怀中继续安睡。
琴酒仍然没有睡意,但那些莫名烦躁的情绪,却在她清浅的呼吸中被渐渐抚慰了下来。
他将她扣在怀中,听着那安稳的呼吸,静静躺了一夜。
古川久弥沙第二天是被刺目的晨光给照醒的。
说起来,这半个月她几乎从没有在早晨醒来过,前一晚的疲惫每次都让她在临近下午才能悠悠醒转,而每当那时候,琴酒多半已经出门了。
她还是第一次在醒来就看见他。
琴酒看着她刚睡醒的迷茫模样,淡淡开了口:“醒了?”
古川久弥沙无意识地“啊”了一下。
他的手臂还揽在她的腰上,如今轻轻收了回去,“起来吃饭。”
听到吃饭,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不要,没胃口……”
他于是顺势开了口:“等会儿有医生来检查。”
她渐渐清醒过来,听到了他的话,眼中泛出冷色,“检查什么?我的身体怎么回事,你不知道吗?”
她的话语间所指的,多半是他给她下药的事――她似乎对一切还无知无觉。
琴酒不理会她的嘲讽,只是将她有些强硬地拉了起来,“再不吃菜要冷了。”
古川久弥沙毫不在意:“我天天都吃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