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井秀一当时给她的回答,宫野志保自然理解成了他在组织中攀升至高层,便可无所畏惧,至少顾忌更少。
赤井秀一也当然不会让她知道FBI的打算,他看着宫野志保长眉紧锁的样子,微微柔了声线,像是在安慰她,更像是在安慰自己。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可她终究没有等到那一天。
灰原哀看着眼前这个难得失态的男人,他披着冲矢昴的皮囊,坐在她面前,和她询问着如今这个世界上仅属于他们两人的回忆。
她抿了抿唇,声音一如那天傍晚问他那个问题时一般干涩。
“赤井秀一,她没有等到那一天。”
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赤井秀一却听懂了,他正拿出纸巾擦拭着桌上打翻的茶水,闻言后,一向沉稳的双手颤得几乎不成样子。
灰原哀带着疑惑,带着不解,带着愤怒,沉声质问对面的人:“有人说,亲眼看到,是你杀了她。”
灰原哀不愿相信那个在她面前笑着说出“总会有那么一天”的赤井秀一会做出这样的事,但说话的人,是“她”本人。
她不得不相信,却也在心中种下几缕疑虑,以至于在赤井秀一开门见山地找到她时,沉不住气地问出了口。
“是这样吗?”
赤井秀一双手狠狠握了拳,却并没能止住剧烈的颤抖,他只能停下手中的动作,直直地坐在座位上,从双手到全身,几乎都在颤抖。
灰原哀看着面前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失态的男人,期望在他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真相。
但他已经颤得回答不了她的话,她几乎要怀疑他脸上的人|皮|面|具会在他如此激烈的情绪下出现破绽。
但他没有,他只是如直面梦魇般颤抖,被人|皮|面|具覆盖的脸上看不清神情,紧闭的双眸中更看不清神色。
半晌后,他像是终于控制住了自己的颤抖,双拳却握得更紧,灰原哀已经看到他的掌心有被指甲刺破的痕迹,有细微的血渍渗出。
他的声音又轻又颤,几乎是从喉咙口挤出了一声呻|吟一般。
“是。”
――他说,是的。
他承认了,她就是被他杀死的。
灰原哀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失态过了,上一次出现这样疯狂而激烈的情绪,还是在宫野明美去世的时候。
她狠狠拍了桌子站起,伸手将自己面前的茶水直接泼在了赤井秀一的脸上――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迎面向他泼去的或许会是把餐刀。
“为什么?!”
所幸此刻夜已深了,赏景餐车内除了他们并无其他人。
在一旁的侍者立得远远的,听不到他们的交谈,但是看着这桌诡异的情况,也不敢贸然上前。
疯狂的沉默在两人间蔓延,灰原哀握着茶杯的手亦在颤抖,她死死地盯着对面的赤井秀一,却见对方此刻没有任何回应她的打算。
她“?纭钡匾簧?放下茶杯,巨大的力道将茶杯在桌子上磕了个粉碎,将远处的侍者吓得狠狠一抖。
灰原哀平复了心绪,决定不和眼前的人再多待下去。
――无所谓了,反正现在纳塔菲回来了。既然没有任何误会,那赤井秀一这辈子都休想得到她的任何消息。
想到这里,灰原哀最后看了一眼前面的赤井秀一,转头就要离开。
赤井秀一颤抖的声音止住了她的脚步。
“我……不知道。”
她回头,看向了身后的赤井秀一。
他已经不再颤抖,僵硬地坐在桌前,如同一瞬被抽离了所有情绪一般,僵硬,又死气沉沉。
“我……不知道。”
赤井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