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活了过来,重新回到了他的身边。
在那一刻,身为侦探的工藤新一,他首次产生“不愿意探究真相”的想法――他已经不愿去探究为什么一个“已死”的人会从所有人的记忆中消失,又为什么会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在他人面前。
“她”曾经的死亡对他这个旁观者而言都如泣血泪,那对于身为亲历者的“她”,又该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亲身面对连环杀手、面对窒息、面对死亡的她,又该曾经如何绝望过?
他甚至不敢想象。
而造成她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工藤新一自己。
他已为此辗转反侧了一千多个日夜。
可现在她活了过来,重新出现在了他面前,并亲口对他说出了一句“我原谅你了”。
她原谅了他。
那合该是一句令他释怀的话,却在确定了“她”的身份后,成为了工藤新一更深的一层心魔。
那个在他心中辗转挠心了多年的心结,得到了她一句轻飘飘的“原谅”。
早已历久了世上人心情爱的工藤新一知道,这样轻描淡写的对待,几乎在字里行间都写满了她的态度――不在意。
她不在意自己的“死”,不在意谁是凶手,不在意谁是间接导致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不是仇恨与耿耿于怀,是轻描淡写的不在意。
这比声嘶力竭的质问与诘责,更令工藤新一难以面对。
他无法确定这样的“不在意”是仅仅只针对这件事,又或者……是针对他工藤新一这个人。
曾经“她”的目光中能盛下的东西很少,除了侦探天性所追寻的真相以外,只有工藤新一。
她追逐着真相,追逐着他。
可如今的古川久弥沙不同,她的身边有太多在意的人,太多在意的事。
他不再是她目光所指的唯一,他们之间骤然隔阂了许多的人与事。
这一切都让工藤新一无所适从。
他知道她还活在这世上,本该是如此令人振奋的事。
可他不再是她的唯一。
工藤新一突然意识到,他们之间一直是仿佛搁浅在远洋两端的存在――当她不再撑着扁舟乘风破浪地向他驶来的时候,他们之间便隔了这整片广袤无垠的大洋。
海的距离,令人望而生畏。
那边古川久弥沙正在兴致冲冲地和安室透学习三明治的做法,她在安室透的指导下将三明治从蒸笼上拿出来,做到加料环节时,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中夹得火腿换成鸡胸肉吧,我刚刚看冷藏库中还剩两盒,应该够我们吃的。”
她也不能免俗地想选择更为“安全”的食物。
边说着,她也边向江户川柯南一笑:“柯南君也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吃点增加蛋白质的东西可以快点长高哦。”
安室透尽量不让自己笑得太明显,越过了江户川柯南去开冰箱门拿鸡胸肉。
江户川柯南看着挡在自己和古川久弥沙之间的人走了,这才向她的方向挪了两步,看到古川久弥沙没什么反应后,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抬了抬眼,见古川久弥沙正在专心致志地切面包边,轻轻开口道:“古川姐姐要帮忙吗?”
古川久弥沙想也不想地摇头:“不用。”
江户川柯南被这样直接的拒绝噎了一下,一时没了声音。
古川久弥沙见他没了动静,余光轻轻一瞟,就见这小鬼正委屈巴巴地站在自己旁边,小手扒着料理台的边缘,正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圆润的小脸整个垮了下来,那个瞬间,她几乎幻视他头上有两只长长的耳朵蔫巴巴地耷拉了下来。
古川久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