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仿佛听到他内心召唤似的,身后房门吱呀一声,白礼生已经穿戴整齐走了进来,手里还拎了一只保温杯,走到床边顺手拧开盖子递给他:“喝点水。”
魏之宁一怔:“……我没刷牙洗脸呢。”结果一张嘴,嗓子眼里又干又疼,像是被什么东西黏连到了一起,一呼一吸间连气儿都是灼热的。
他突然戏精上身,突然一手掐住脖子,难以置信地朝床边的白礼生颤巍巍地伸出另一只爪子:“啊,宝娟,我的嗓子……”
白礼生:“……”
半分钟后,魏之宁坐在床上一边捧着保温杯小口喝水,一边百思不得其解:“我怎么还睡上火了呢?”
白礼生站在床边悠悠地看着他,语调四平八稳:“你被子盖得太薄了。”
魏之宁呛了一下:“……”
白老师有时候也挺皮的。
润好了干涸冒火的嗓子,魏之宁翻身下床,摸了摸枕头底下不见自己手机,咦了一声又弯腰朝床下面瞄了两眼,自言自语:“我手机呢……”
“手机在那边桌上。”
“?”魏之宁直起身,朝他投去诘问的眼神:“你拿我手机干吗?”
白礼生:“……”
他走到桌前拿过手机,递到魏之宁手里:“还给你。”
“不是。”魏之宁接过手机,追在转身往回走的白礼生屁股后面不依不饶:“我手机昨晚不是放在枕头边儿的么?你什么时候拿走的?你想干嘛?”
走在前面的白礼生猛地顿住脚步,后面的魏之宁一个没刹住车撞在了对方宽阔硬朗的背部肌肉上,吃痛捂住鼻子抬头一脸谴责地瞪他。
白礼生俊眉微蹙,一贯澄净清冽的眼神翻涌着晦暗难抑的情绪,严肃又认真道:“我不想干吗,倒是你这样防备我,处处揣着警惕心,生怕我知道的那个秘密,”他抿嘴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是有关于季冰吗?”
魏之宁半张着嘴,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打懵了,浑身血液被一盆冷水浇灌下去,顷刻间如至冰窟,褪去了血色的脸上慢慢浮现出类似于恐惧和惊悚的神情。
对于季冰这个人,他俩好似约定好了一样缄口不谈,可魏之宁一直都知道,这一天早晚都要来。他曾经做过的龌龊勾当终有一天会铺开来曝晒在太阳底下,条条框框罗列清楚,让他在面前这个人眼里原形毕露无处遁形。
突兀的铃声刺破凝滞的空气,魏之宁被吓得一个激灵,慌忙低头看手机,上面显示的是一条陌生号码,他却像抓着救命稻草般,垂下脑袋匆忙丢出一句“我去接个电话”,转身逃似地跑出了房间。
梁小君正蹲在院子里撅着屁股用木棍戳泥巴,看到魏之宁满是欣喜,大喊一声:“宁哥哥!”
宁哥哥却没给他想象中的热情回应,略显苍白的脸色僵硬难看,勉强扯着嘴角对他笑了一下,转过脸把手机举在耳边接起了电话。
“你好,哪位?”
“宁哥吗?我马小格啊,那啥你能帮我个忙不?我身份证在我妈那儿押着,这边签合同等着用呢,我说话不灵,她听你的,你让她把身份证给我。”
马小格就是周婶的儿子,两个月前刚过18周岁生日,高中辍学,无业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