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帆好似全然没了刚进来那股子骄矜的劲头,支支吾吾说不出话,白礼生耐心磨尽,撤回视线:“你们聊,我先走了。”
大周把车停在地下车库等了好一阵,才等到姗姗来迟的白礼生,对方揉着眉心缓步走过来,大周被窜进鼻子里的浓烈酒精味冲得愣了愣,忙问:“老板你喝酒了?”
白礼生单手松了松领带,走到车前,大周先一步过去拉开车门,他低头俯身坐进去,头靠在椅背上,不胜酒力般地含糊应了一声:“嗯。”
大周自觉噤声,关上车门绕到驾驶座,刚坐稳,就听白礼生问:“几点了?”
“十一点三十七分。”
顿了顿,白礼生说:“送我回现在住的地方。”
车子开出尚狄大厦地下车库,晚间的道路虽然不再过分拥挤,繁华街区却依旧车水马龙,夜色中,一辆车子紧随其后出了车库,悄无声息地跟在了白礼生那辆车的后面,朝远方驶去。
到了地方,大周以为白礼生睡着了,结果车子刚一停稳,耳边就传来吩咐:“你回去吧,记得明天上午九点过来接我。”
大周低声应下,扭头看白礼生还垂着头坐在后座,以手撑额,万分难受的样子,赶忙下车绕过去拉开后车门,弯腰要去扶他。
白礼生摆摆手,大周车开得很稳,一路上没遇到什么颠簸,只在进小区后被减速带颠了几下,却还是把他颠得晕头转向,胃里也有些翻天覆地,靠在椅子上缓了会儿,才稍稍好转。
下了车,白礼生单手拎着西装,步伐虚浮地往电梯口走,大周不放心,跟在后面问:“要不我送你上去吧?”
不等白礼生回应,大周余光里窥见一道人影突然从旁边闪了过来,他心下一紧,伸出手臂将那人挡住。
对方抬起头,一脸被冒犯的震惊:“你干什么?”
地下车库灯火通明,把那人的五官照得异常清晰,大周愣住:“于……老师?”
于帆白他一眼,直接越过大周走上前去扶白礼生,语气也瞬间柔软下来:“白老师,我送你上去吧。”
被酒精熏了一晚上的大脑虽然混沌,神智却依旧清明,白礼生面色一凝,后退半步跟他保持距离:“你跟踪我?”
被单刀直入地戳中,于帆索性破罐子破摔,“抱歉,白老师,我有件事想跟你谈谈。”
白礼生眉心拧起:“什么事?”
于帆看了旁边大周一眼,犹犹豫豫:“这里不方便,能去你家里说吗?”
别说白礼生,连大周都听出来他的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却也只能干着急,毕竟老板都没发话,他人微言轻,说了也是白说。
“是姜树才让你来的?”
于帆陡然一惊,眼前这个人好像有读心术般的,并且还这么云淡风轻地把话挑到了台面上,自己显然不是他的对手。
他战战兢兢,磕磕绊绊地开口:“其实……我姐夫他――”
白礼生打断他的话:“你去告诉姜树才,尚狄不需要窝里斗,但如果他想试试,那不妨就试试。”
于帆整个人僵在原地,白礼生的话像是被施了某种定身魔咒,一字一句打在身上让他动弹不得。
“回去吧。”
轻飘飘一句话,又像是解了咒,于帆打了一个激灵,终于忍不住脱口而出:“我要说不是,你信吗?”
“信什么?”
脚步声在深夜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响起,刚拍完杂志物料赶回来的魏之宁穿了件深咖色大衣,双手插进口袋里,尖头皮鞋踱在地面上,一步一步往这边走。
沿途感应灯次第亮起,照出他还未来得及卸掉的妆发,造型师精心打磨的发型一丝不苟,格外漂亮的脸蛋上蕴着似有似无的笑意,短短的一段距离,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