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巨大落地窗外铺陈着B市的璀璨夜景,五光十色的摩登都市上演着千篇一律的纸醉金迷。
靠窗的VIP区域视野极佳,舒沅收回欣赏窗外夜景的目光,发现对面的白礼生仍旧维持着几分钟前盯着手机屏幕的姿势不动,于是拿起佐餐的白葡萄酒杯,轻轻碰了碰对方面前的杯子。
“白老师,你好像有心事。”舒沅观察着他的脸色,鼓起勇气问:“是因为魏之宁吧?”
白礼生不带情绪地看他一眼,淡淡道:“没什么。”
舒沅垂眸看着面前的精致餐食,冷不丁地说:“对不起,之前先入为主,我对他有些不太好的看法。后来……知道了一些事,我还挺佩服他的。”
他这话让白礼生游弋的眼神终于聚拢上几分认真的色彩,看他的脸反问:“什么事?”
把白礼生这个明显的情绪变化收入眼底,舒沅心里还是避免不了泛起苦涩的失落,也就在这一刻,他彻彻底底地决定放弃。
全身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去,他不用再在对方面前如此拘谨,于是拿起刀叉切了块鲜嫩可口的牛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我也是听我爷爷讲的,原来,他是那个影后宁文文的孩子。”
言罢歪头看了看白礼生的表情,发现他并未露出惊讶错愕的神色,了然于心道:“看来你早就知道了。”
舒沅放下刀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那你也应该知道,他父亲是谁吧?”
在魏之宁说出那句话后,他对面站着的男人笑而不语,空气凝滞了几秒钟,周身萦绕上来的恐惧在这间死寂的屋子里被无限放大。
他看着男人,缓缓地问:“……我会死吗?”
话音刚落,身后房门颤巍巍地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立在不远处的男人快步走过去,在魏之宁看不到的地方,毕恭毕敬地对来人说:“老板,人已经带到了。”
来人没说话,但魏之宁听见厚重的鞋跟踱在腐朽的木制地板上的沉闷声响,对方在一步一步地,朝自己靠近。
一股凉飕飕的衣带风伴随着极淡的女士香水味儿冲进魏之宁鼻腔里,他抬起头,对上来人冰冷的视线。
身体几乎是顷刻间本能地打了个激灵。
这是个一眼望过去就觉得压迫感极强的女人,瘦长脸,颧骨高,个头少说得有一米七五往上,黑色貂绒大衣包裹着她颀长的身躯,眯起狭长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睨过来,让魏之宁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她脚下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她脱掉皮质手套,递到身旁人手里,这期间,阴鸷的目光始终定在魏之宁身上。
“终于见面了。”她就着身后下属搬来的单人沙发缓缓落座,掸了掸貂绒大衣上莫须有的灰,薄薄的两片唇一张一合,声音如同这间屋子里阴恻恻的空气一般冷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