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浅的吐息拂在顾北耳畔，心魔任清芝郁郁道：“北北，为什么为师要看这些？”

顾北心道你还委屈上了，随口道：“改造一下你土著修真人士的老旧思想。”

心魔不为所动，搂住顾北的手臂紧了紧，又道：“我看的太多了，看够了……我只想看着你。”

顾北：“……”

现在听到这种话，恶心感竟然变少了，是习惯的力量吗？

不过顾北也知道，自己确实是临时起意。他之前根本没打算这么培养任清芝，只把对方当个小白鼠兼管家，可是这一次，既然书籍具现了出来，顾北就忽然有了想法。

人道之力，不是那么容易利用的，要想彻底获得人道的认可，就要有能力让凡间的底层百姓们，活出尊严，活的有希望。

顾北所知范围内，只有这一条路子，就是这些书里指出来的路子。

这是真正的屠龙术，明明白白写在政治课本之上，每一步都清清楚楚，如何推翻一个旧的政权，建立一个崭新的、和旧社会完全不同的政权。

当然现在修真界的凡间生产力或许达不到水平，社会现实也和旧中国不一样，但是理论在这里，懂得了总比什么都不懂强。

目前看来，以任清芝为首的这堆手下……咳，这堆攻略人物还是得跟着他很久的，还是有必要认真培养一下，也不指望这帮人干什么，先让他们了解一下现代思想。

尤其缺哥哥这位注定要在凡间奉献出自己的青春和热血的钦定皇帝，了解一下屠龙术很有必要……

虽然可以预见的是，慕容缺欣赏屠龙术的可能性极低，反倒因为自己是理论中被屠的龙而无能狂怒的概率比较大……

顾北在那儿走神，身后的心魔不干了，见怀里的北北不理他，心魔任清芝也不催促，只是低头开始啄吻顾北雪白的脖颈，甚至伸出舌尖去舔弄小巧的耳垂。

“！”

顾北被他舔得一个激灵，冷笑着往后一个肘击，手肘和硬实的腹肌撞在一起，任清芝立刻捂住被重击的腹部弓起了腰。

“北北……”

心魔委屈兮兮地喊着顾北名字，不明白自己怎么又惹恼顾北了。

顾北微微侧过脸，以任清芝的角度只能看见他浓密纤长的漆黑睫毛微微眨动，听见顾北以清润的嗓音冷声道：

“为什么看这些？我问你，任清芝，你想当人吗？”

任清芝沉默良久，微弯着腰将俊脸埋在顾北颈窝中，淡银色的睫毛颤动着，似乎这个姿势能给他什么力量和支撑一样，忽然低声叹息道：

“北北，在你眼里，为师果然不算人吗？”

音色清冽，隐约透着入股的冷意。

顾北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淡漠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理解我在想什么吗？学了这些，你就能理解一部分的我。”

感受到揽在腰间的手臂一颤，顾北微笑着转过身，隔着软乎乎的被子跨坐在任清芝修长的腿上，一双漆黑的莹亮眸子深深望着任清芝那双浅红色的眼瞳，平静道：

“学了这些……我就把你当人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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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北猛然睁开眼睛。

空旷的天坛内部，外观古朴的轩辕剑依旧握在他手上，而他则被男人抱在怀中。大手揽着他的腰肢，紧紧搂在怀里，无限依恋又无限惶恐，像是害怕一放手他就会消失不见。

顾北抬头，看到任清芝淡银色的细密睫毛轻颤，而后缓缓睁开了双眸。

那双眸子中一片清冷的银色，泛着如同金属无机质的漠然，却在望向怀中人的一刻瞬间软化，一片茫茫冰雪化为涓涓春水。

顾北确认了任清芝从心魔状态恢复，便不再看，直接拨开任清芝双臂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