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玄冥表情一凛，却未出声。

“看来你也有所了解。”顾北淡笑道，“求仙之路，确实存在，只不过仙家难寻，但还是在这方土地留下过一丝痕迹。我和这个白毛，就是其中之佼佼者。”

“放屁，你们两个佼佼者，为何和我打的有来有回？”

顾北神色一冷，虽然没打算多么折磨姬玄冥，但他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当即揪着姬玄冥的头发将他往地上一掼，姬玄冥一个倒栽葱进了泥堆里，俊美白/皙的脸上立刻沾满了乌黑的泥巴，嘴里也进了泥，让他呸呸呸一阵吐口水。

顾北抱臂冷眼围观姬玄冥的狼狈样子，道：“仙人下界，受到限制，我们才维持了凡间最高的战力。你若不信，就且等等看。”

“咳咳咳，看？看什么？”

顾北不答，抬手把姬玄冥讲话的穴位也跟封住了，这下子姬玄冥只能干瞪眼躺在泥里，眼见顾北转身向着一直在旁围观的任清芝走过去。

嘴角噙着一丝笑意，顾北的神色却是冰冷无比：“你为何在此？”

任清芝方才就站在几人战局后仅存的一棵完好巨树下观望顾北调教姬玄冥，此时凝视着顾北走来的身影，脊背挺直，似是问心无愧，淡银色睫毛却扑簌簌地微微颤动，低声道：

“我方才察觉到你和那人的气息，心中忧虑……”

顾北摆摆小手，微笑着打断了任清芝的话：“你知不知道，下级服从上级是铁的纪律？”

任清芝：“……”

说话间，顾北已经走到了任清芝跟前，因为身高差必须仰着小脸去看任清芝了，任清芝也就微微垂眸，沉静地同顾北对视。

薄唇微启，低沉到极致的嗓音，仿佛随时可以飘散在夜晚微凉的空气里。

“我并不是你的下级。”

顾北：“哦？”

任清芝有些痛苦地微微皱眉，望着顾北的暗淡银眸却像是沉着万千流光，他忽然伸出双臂，将站在他跟前的顾北直接揽入了怀中，手掌轻柔落下，摸了摸顾北柔软的发顶。

他清冷的嗓音如月一般皎洁，叹息道：“我是你的……师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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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清芝说完，就再次陷入了沉默，揽住顾北的动作依旧坚定而温和，不松不紧，是会让被拥着的人最舒适的程度。

但如果稍稍观察，就会发现，任清芝浑身肌肉紧绷，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压抑着自己对眼前人炙热的渴望。他的指尖却又如此冰冷，微微蜷着刻意不去触碰到顾北温热的肌肤，连原本应当显出粉色的指甲，都是冷玉一样的苍白。

任清芝清楚顾北的性子，他知道，就算他这么说了，顾北也不会有丝毫动容，他必然还是要受罚的。

他的徒儿这一次，又会作何反应呢？

哪怕顾北嗤笑，嘲讽，冷声斥责，任清芝也不会再感受到更多痛楚了，因为那至少说明，顾北对他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不再如以往一样，对待路边一块石头一样对待他了。

他知道这或许只是奢望，是一厢情愿，是他被禁锢太久之后的妄想。但是，他真的觉得，顾北对他不一样了……

他不知道对此该作何反应，如果，如果这是当初，他们还在玄天剑宗，他是师尊，顾北是他惊才绝艳的徒儿。

如果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任清芝知道自己的道心蒙尘，心境破碎，魔念横生，竟然都开始做这种软弱的假设了。

每晚在床上打坐，闭上眼，却再也不是曾经心心念念的剑道，而是顾北，他曾经珍爱教导的小徒儿，各种时候的样子。

……

刚入门之时，行拜师礼，小小一个人儿跪在他身前，不足他膝盖高，一张脸粉/嫩嫩，眼睛乌黑光亮，像是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