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已经回荡在人们耳边。
陈苹的整个手掌都红了,最中间有一道深红的长方形的血痕,赵光伟用了十分的力气,血点子已经密密麻麻地泛起来了,他的手痛的没了知觉,几秒后才是彻头彻尾地疼,像火燎了掌心,陈苹怔怔地看着赵光伟,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陈苹什么表情都没有,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他走上前喊哥你别生气,我没有偷,我真的没有偷钱。
赵光伟的脸色像忍耐到极点的狮子,他忍无可忍地使劲抓住陈苹的手腕,使了十分的力气,马上铁尺子上沾了血,陈苹眼睛都直了,两条眼泪很长很长,阳光好似白亮的刀疤。赵光伟打了很多下,陈苹后来回想,其实那天的最后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最深刻的记忆还是手上的伤。赵光伟的脸又黑又冷,像残阳似血的山脉,气愤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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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夏天就是有种烦人的绵长,这种无处不在的炎热不仅仅体现在青天白日的光辉,而是以一种蝗虫般的姿态撒泼打滚赖着不走。地上的土块被晒得滚烫滚烫的,那股稠乎乎的风定格在大地上,无时无刻不在散发暑气。
草叶都打蔫了,弯着腰折着身子,叶片的尖尖垂直无精打采地冲向地面,而一种漆黄已经爬上了它们的身上,所以说,春天和夏天是不一样的,夏天其实是一种迈向苍老的过渡。
平良山被太阳光暴晒过,在漆黑的夜色里残留酷热的余晖,闷热,夹杂着流动缓慢的风,慢慢地吹着平良山,吹着平良山的人,在风中,夹着榆树的苦味。
天空没有月亮,青云暗淡,平良山安静了。
赵光伟把陈苹给打了。
一盏昏黄的煤油灯亮着,屋子里闪烁着跳跃的光,墙壁上映着一团巨大的黑影,赵光伟坐在桌子前,缓慢地擦拭着手上的瓷缸。
陈苹站在里屋的门口,神色畏惧,看着眼前那个默不作声的背影。
“哥。”
陈苹扶住了门框,手指头抖着,狠下心来,加大嗓音喊:“哥,我要是再骗你,你就打死我!”
屋子寂静的,男人的手终于停滞了下来,片刻后又用力擦起了瓷缸。赵光伟低着头,眼睛里有赤红的血丝,陈苹向他声泪俱下地说,他没有偷那两口子的钱。
他拿的是赵光伟卖核桃的钱。
赵光伟其实是相信了,但换来了另一种心寒,陈苹承认了,他是偷了他的钱,买了肉饼吃。其实不多,不过几分钱。赵光伟的心在胸脯里狂躁地蹦,到最后慢慢地平静下来,再然后沉在海里。
自己对这个人,真的算是仁至义尽了,他不识字,自己就教他认字,他病了,他就找大夫来给他看病,到头来居然养出个扒手,还偷到了自己身上。
赵光伟咽了口气,抬起头,把瓷缸放回原位,冰冷冷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问:“你还想不想在这个家待着?”
赵光伟刚一出声就懊悔了,其实还没有到这么严重的地步。陈苹的胆子没那么肥,没把手伸到别人身上。不过摸着良心说,这一声表面带着吓唬的成分,反而是有一些认真了,内心中有惩戒的味道。赵光伟这个人就是这样,从小到大都如此,不论亲疏,认死理的,什么都能折,骨头必须硬。他告诉自己,就这一回,真的只能容忍这一回。
风闷热的,透过门窗的缝隙一下吹进陈苹的衣领子里,陈苹顿了一下,片刻后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目光已然直了,陈苹冲到里面,死死地抓住赵光伟的胳膊,扑通一声!跪下去。
“我想!……我想……”
陈苹真的吓坏了,眼泪积压在眼眶里,像流星一样在脸上迅速滑过,他的泪水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