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戴着一副银框眼镜,削尖的下?巴,消瘦的身形,眼帘微垂,静静坐着,跟身侧的男人隔着一个身位的距离。

水晶灯光从?头顶洒下?,俊美?的脸庞一览无遗,只是被眼底的阴沉破坏了美?感,显得有些死气沉沉。

自从?去年有人让他整容送到这位面前,他便一直跟在身边,平日里当一个有名无实的助理,实则进不了身,也说不上几句话,他想讨好点什么,总会得到冷冷一句‘想活着就别干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

“影子?,你来半天了,也不上去唱两首?”

包厢里人多,各自玩,但都不敢太大声,唱歌的音量也小?,想跟那?位敬杯酒也得小心翼翼的看神色。

只有宁烟敢直接开口喊名字了。

严影双腿交叠,微微倚靠在黑色真皮沙发上,侧过脸,“找我来有事?”

宁烟看了看他身边那?个,欲言又止,“要不,别让他跟着了。”他声音不大,意思也很?明显。

自从?严钦,也就是严影的养父死后,他这位兄弟十年来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没再笑?过,不顾傅家所有人的反对一意孤行改成严氏,甚至打压了傅家所有人,也可?以说,目前严氏集团没有一个姓傅。

也不知到底在跟谁较劲。

如果?严钦活过来,看见严影这样会高兴么?

他不知道。

日日带着一个相似的人在身边,又让那?人穿着打扮都跟严钦一样,他再傻都知道什么意思。

刚知道时,他震惊过,不解过。

后来想想,也没啥好惊讶的,人生在世,喜欢谁,都有可?能?。

严影晃了晃酒杯,抿一口后目不斜视地说:“你想走么?”

林年年摇头:“不想。”他也不傻,脸已经?整完了,严总给的钱又多,他才?不要回去村里过那?种苦日子?,还要天天被人笑?话,在这里,他至少是光鲜亮丽的。

只要他一日是严总助理的身份,谁都不敢轻易冒犯他。

而且,他总相信日久生情,他早晚可?以替代掉严总的白月光,这样能?花的钱就更多。

意料之中的答案,严影抿直了唇线,眼神有些飘忽,如果?他知道自己这样乱来,会不会气活过来呢?

目光扫在林年年脸上,原本糟糕的心情更差了,他根本不会把任何人当成严钦,任何一个跟严钦长得像的像这样凑到他跟前卖,他只觉得是侮辱。

在侮辱严钦。

不是头一回有人这么做。

他会留下?,不过是因为林年年的背景不简单,他想看看背后的要干什么才?留着。

没想到那?人倒是能?忍,一年多都没动?静。

反倒他快忍不住了。

整得再像,也不是他。

他向?来瞧不起找替身的人,真心喜欢,那?个人就是独一无二的,不管他长得怎么样,也不会有人可?以替代。

那?道消瘦的身影牵起年仅四岁的他,一路走向?黑暗。

摸爬滚打,终于把自己拉扯长大,等到他可?以有本事对他好时,他却走了。

他恨过。

恨那?天的炸弹为什么不把自己也带走,他不敢自杀,怕黄泉路上遇到严钦,严钦会生气。

严钦用命护住自己,这条命就不完全属于自己了。

也属于严钦。

他会活着,可?是...怎么活,他控制不了。

从?夜店出来,严影没让人跟着,自己开着车到一处破旧的小?区楼下?,整个小?区都是严氏的,他买了下?来,没有开发,只是完整的保留着。

每年都拨了很?多钱来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