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对了。”陈文琛在西洋接受了先进思想,冷不丁又看见这等陋习,实在有些?无法接受,他走过去扶起凤息,谁知?一个抬头,一双漆黑亮丽的眼?睛映入眼?帘,他愣了一下便被推开了。

“凤姑娘,你不必再在这里守着。回家吧。”

陈文琛想再扶她,伸了手又缩回来,先接过香给大哥上了香,之?后再蹲在凤息面前说:“你不想回家吗?我可以帮你。”

凤息一直没看他,只是一味的烧着纸钱,像是没有灵魂的木偶。

他伸手去拿过凤息手上的纸钱,只见凤息又从旁边拿起一些?往火盆里丢,他半蹲着在她身边,问?:“你为什么都不说话??我大哥也?没娶你。你甚至连轿子都没上,这样?在这里守寡不觉得痛苦吗?”

凤息还是没开口,却是回头静静看了他一眼?,像是在打量着他。

“文琛,你跟大嫂靠那么近做什么?也?不怕人笑话?。”

此时外面传来一道女声,陈文琛把纸钱一放,起身迎了过去,“娘。她不是没嫁进来吗?不算大嫂,您这样?让她莫名其妙守着灵位也?太不近人情了。”

汤夫人拍了他脑袋一下,身上的白色披风往下滑了一些?,面色有些?憔悴,眼?睛还肿着,“送你去西洋读书,你就读了这些?东西回来?虽然没过门,但她家收了咱家聘礼,也?是亲家公送人过来的。怎么就算不得大嫂了?”

陈文琛不认同这套腐朽的规则,“凡是讲究你情我愿。凤姑娘怎么可能会情愿年纪轻轻守寡?娘~放她回家吧,让她另选夫家。”

大宅内的游廊绕着各个厢房,此时都挂着素锦白绸。

汤夫人带着小儿子走出?堂屋,“你这孩子,懂什么?就算娘想放她出?去,她也?再找不到夫家了。”

一个姑娘家,刚过完礼夫家就过世,整个镇上哪有人会娶?被指指点点说克夫算是轻的,丧门星那才严重。

留在陈家守寡,等十八年立个贞节牌坊,没什么不好的。

“清政府都推翻了,还立什么贞节牌坊,那东西能吃吗?”陈文琛挽着汤夫人的手臂,两?人经过游廊走进一间厢房,他把人扶着坐下。

“呸呸呸。你这是侮辱老祖宗。就不该送你去留学?,看看你这一身不伦不类的衣服,哪像个陈家二少爷?倒像是酒楼里的小厮。你这话?要是被你爹听到了,准让人把你锁起来。疯了一般。”汤夫人怒目看着他。

陈文琛不以为然,“我爹那个老古董,听不到爱听的话?就说人家疯了。小妹就是这么被爹逼死的。”

“嘘嘘嘘!”汤夫人快速捂着儿子的嘴,往外看了看,起身过去关上门,轻骂道:“你小妹那是大逆不道,自古以来,在家从父,偏生要逃婚,整个陈家的面子都被丢光了。你爹给她定的婚事有什么不好的?嫁过去当?大少奶奶,吃香喝辣。”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虽然小妹是姨娘生的,但你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啊。”

汤夫人轻哧了一声,“我看着她长大,那又怎么样?她就是离经叛道,没浸猪笼就不错了。上吊死算是体?面。”

陈文琛听得浑身难受,“我不跟您说了。凤姑娘必须要还人自由,她明?明?没进门,非要她在陈家的话,那我就娶了她。”

“你又在说混账话?,全镇都知?道她是你大嫂!叔嫂偷情像样?吗?”

陈文琛叉着腰说:“唐玄宗还抢了儿媳妇呢。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儿媳妇。凤姑娘都没进门,差得远了。”

“低声些?。这些?难道光彩吗?也?不怕说出?去笑话?。你这次回来,你爹肯定也?会给你定亲,别在你爹面前说这话?,小心请家法。”

“什么家法就是私刑!打人还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