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衡跟在沈广的身后,绕过前廊,忽然听见“噗噗”的杖脊声。
庭院里施刑的宫人见了沈广,远远问道:“沈老公,沈丰公公昏过去了!还要再打吗?”
沈广挥了挥手,淡淡道:“打死吧,莫要留手。”
沈玉衡往院里瞧了一眼,沈丰正躺在地上,身上的肥肉被锤成了一滩,地上满是粘稠赤红的血液,在寒夜里几乎要结成冰渣。
那人粗圆的脖子上是沈玉衡前一阵拉的刀口,似乎也在行刑中重新裂开,翻出血肉来。
拿着刑杖的宫人又是几杖下去,沈丰像是被痛醒了,却也没有力气再喊叫求饶,于皑皑白雪中气息渐弱。
这宫中,人命便是这般如同草芥。
今日的沈丰躺在那处,曾经的沈玉衡也躺在过那处,不过都是权力倾轧,生如蜉蝣。
沈玉衡只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跟着沈广继续前行。
沈广淡淡地道:“你说奇了不奇,不知是谁要害你这蠢哥哥,竟说丰儿觊觎陛下龙体,对圣上起了淫心,在咱家这司礼监里头传得有眉有眼……”
沈玉衡垂眸不语,静静地跟着,身侧路过一群宫人,逢会也在其中;曾经的上下峰光明正大地点了点头,以做见礼,又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