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这个异类从那?个巨大的壳子里出来,虚弱地来到它们的地盘。这让异种开始跃跃欲试,期待有一个将背叛者分食的机会。

但怪物不会给它们这个机会。

“岁流,我们歇歇吧。”星楼看了?看身后?,他们离阆州城已经很远了?。

今天的雪下得又那?么大,刚好将他们留下的痕迹覆盖住,就算金阳现在能够摆脱他的操控,也来不及派人追上他们了?。

所以星楼放心地停下,想让状态不是很好的夕岁流休息休息。

夕岁流并不累,或者说,他已经感觉不到常理?意?义上的“累”了?。

但他仍然答应下来,在坐下的时候,贴心地在地下垫了?几根触手。

在星楼茫然地注视下,他含笑开口?:“地上有积雪,直接坐下去衣服会湿的。”

星楼拨浪鼓似地摇头拒绝,“是让你休息,我坐上去,你会疼的。”

“它们没那?么敏感。”说到这里,夕岁流忍不住看了?星楼一眼,他又响起了?之前被星楼挑中的特殊触手。

星楼不明?所以,坚定?拒绝:“不要,你是伤号,要好好休息。”

“那?你要站着和?我说话吗?”

星楼想了?想,凑到夕岁流身边,“我可以蹲着。”

他打定?主意?不准备做,怪物却没有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一只触手揽住少年纤细的腰,强硬地让他坐下。

“坐好,不要乱动,不是你说让我休息吗?”

看着倒打一耙的怪物,星楼只好坐在由触手编制而成的柔软坐垫上,忧心忡忡地怀疑自己会不会太重,触手会不会被他压坏?

想到这里,他只能尽力不要坐实,但很快就被发现的怪物揽过身体,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于是大雪纷飞的夜晚,他们互相依靠着,静静地看着这夜晚。

“你难过吗?”星楼小声地问,“难过的话可以哭出来,我可以假装没有看到。”

“怎么这么问?”夕岁流好笑地开口?。

星楼认真地回答,声音很轻:“因为是我的话,我会很难过的,会难过到怎么哭都不行。”

被曾经一手带领着保护着的人们背弃,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城市里,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哪怕只是为这场不公平的审判提出一句小小的疑问。

但一句不同的声音都没有,他们就这样快速地接受了?一切。

如?果是他的话,星楼想,他一定?无法?接受。

最起码无法?像夕岁流那?么平静。

“大概是因为,很早我就已经知道了?吧。”夕岁流想了?想,认真解释道,“我活了?很久了?,很多事情也都早有预料。因此,也就有足够的时间慢慢接受。”

再激烈的情绪,在时间的缓释下,也会变得微不足道。

“可是我觉得,你有在难过。”星楼轻声开口?,“我觉得你很难过。”

夕岁流笑意?微敛,并没有说话。

再如?何想象过会发生的一切,等到事情真正发生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期盼,会有不一样的发展。

人类总是这样,怀抱着侥幸心理?,夕岁流也不能逃脱。

但他仍然能够平静地、微笑地接受这一切。这是他自己选的路,不论何种结果,他都能够接受。

只是,本该是一个人品尝的苦果,却有人陪着他,担心地问他苦不苦。

于是便也不苦了?。

夕岁流并没有把想法?告诉星楼,这一份小小的惊喜,被他温柔妥帖地独自收藏。

寒冷的风呼啸而过,雪下得那?么大,更显得此方天地的空旷寂寥。一个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