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决反应更快一步,放松的双臂重新箍紧。陶然被他抿住耳垂,舔弄得愈加深入,既挣不开,也无法回头去看钟意。电影院走廊拐角的场景重现,只是此刻立场对换,站在远处直直注视这边的换成了顶着他身体的少年人。

陶决毫不心虚地抬眼与他对视。黑夜织成的保护色下,暗暗疯长的贪欲亦能抢占几分白日里得不到的宽宥,那双眼中平素难以捕捉的攻击性被他当场抓获,恍惚间竟有几分像他自己。

他短笑一声,慢吞吞放开了手,“别担心,孩子下来喝水而已。”

好心作证的兄长不被领情,陶然拖着发软的腿摇晃了一下,毫无留恋地从他身边跑开,挽着钟意就要逃上楼。

陶决伸指弹了弹玻璃杯,“别动。”

滴水未沾的玻璃杯声响清脆。他往里面倒上半杯,走过去递给陶然,顺手揉乱她那头本就乱翘的短毛。

“一晚上还想跑几趟,觉不用睡了?端上去喝。”

指尖经过持续发热的耳际,明明没被发丝缠住,却并未及时抽离。

盛着水的玻璃杯在兄妹间短暂交接。握住杯口的不肯放手,托住杯底的也悄悄施力,那根无形的麻绳被拉直绷紧,扯到无可再扯,终于

重新传来自钟意出现后就被陶然单方面切断的、细密的信号。

玻璃杯完全落入陶然手中。

兄长收手退后,转身离去。拇指与食指轻捻,揉开从妹妹耳边带走的一抹水痕。

这位哥,一种新型绿茶。茶得不动声色,茶得理直气壮,问就是:没打算插足你们的爱情,谁要和自己妹妹谈恋爱啊,只是他有的我也得有一份,而且论先来后到本来也是我先。

第46章 | 0046 46 兄啊你别骚了我害怕

首先容我辩解独自坐上车、走进那家酒店、敲开那扇房门时,我没打算活着回来。至于回来之后要怎么面对被我搅得一团乱的关系,更是想都没想过。

于是事到如今,我才发现:钟意和陶决,都不对劲。

我不想将任何人牵扯进来、独自寻找答案的两年,终结于本可以结束一切的那天。

落空的计划没有带走任何一条命,然而那一天的余震仍旧波及到了离我最近的两个人。

很多人会用“你连死都敢还怕什么活着”来规劝轻生者,但去死其实意外地不需要什么勇气。

它只需要一点点冲动,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行动力,以及一点点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放弃思考、放弃深究的明智。

相比起来,活着才更需要持续不断的勇气。不仅要坚强地面对镜子里自己都嫌弃的发型,还要坚强地安抚情绪低落的男朋友和莫名其妙发疯的兄长,每一天都有很多个脑中闪过“要是死了谁还用管这些”的瞬间。

微妙的后悔大约被钟意所察觉,这就能解释为什么他开始异常主动地找机会贴贴。

毕竟性取向应该不会因为换了个身体就发生改变。就算会,以陶决毫无悬念转职魔法师的情况来看,他的身体也并没有淫荡到能把暂居其中的无性恋掰成有性恋。

钟意的反常尚能解释(而且必须承认我确实享受其中),但陶决……我实在看不懂他葫芦里卖什么药。

总归不会是什么好药。于是我决定暂时不去招他。

我决定、暂时、不去招他。

……架不住他非要招我。

而且我前一秒还躲在衣帽间跟钟意贴贴,下一秒就被手持吸尘器的陶决破门而入,跟一身清爽的钟意相比可谓浑身破绽,因而被陶决摆起兄长架势单独扣留时,心虚压倒性地胜过了为数不多的理直气壮。

老阴阳人平常一副笑嘻嘻没正形的样子,突然冷下脸连我都有点吓到,一时之间忘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