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骗到一次。

医院走廊比印象中长太多。

他们不让我去看,但我知道妈妈被推到了哪里。

我偷溜进那个凉飕飕的房间,钻进白色被单下,躺在她身边。

上次一起睡,还是在她和那个人结婚之前。我们就像这样躲在被子下面,妈妈会讲她小时候的事,讲外公外婆的事,一直讲到睡着。

被单下的气味,混进一点消毒液,和一点仿佛掺了泥土的铁腥,主调却还是那股好闻的果香。

她是去和那个人约会的。结婚几年,还像刚恋爱的少女一样。

洒上她最喜欢的香水,戴上她最喜欢的珍珠耳钉。出门前掉了一只,我帮忙找到,还久违地夸了我一句。

指尖已经发硬,掌心也冷冰冰的。只有肩膀还柔软,我轻轻靠上去,很节省地呼吸仅剩不多的香水味。

又想哭了,忍住。

不能弄脏妈妈的床。

几个护士一起来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