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霁王依然看着舞池,目光平静,没有一丝波动:“以前?如何,未来亦会?如何,不过顺其自然罢了。”

时幼仔细盯着他。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如同一池死水。明明是如此热闹的场合,他却与这?里的喧嚣格格不入。

那双眼睛,空洞、淡漠,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即使再热闹,他依然孤身一人。

时幼看着这?样的他,内心忽而有些同情?。

她本能地觉得,这?样的他,或许也?会?渴望某些东西吧

渴望被看见,渴望被触及。

想到这?里,时幼开口:“我记得,很多书中都有记载,皆言你动辄横尸遍野,冷漠无情?。可我接触到的你,和书里的你,不大一样。”

“有何不同。”

时幼认真?思索着合适的词语:“你确实冷漠,对待任何人都冷若冰霜,不容置疑。只是,这?一切,不过只是看起来而已。”

“你将我捡回?百鬼山那日,我隐约记得,你亲手替我擦拭身上的血迹。璃的鬼铃丢了,你虽责罚了她,背地里,却命千风将她的鬼铃找回?。你看似冷漠无情?,仿佛人们的生死,与你毫无关系。可我知道,你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去拥抱这?个世界而已。我觉得,你,比你自己想象的,更?有人情?味一些。”

玄霁王又抿了口酒,目光微冷,似乎不太?想听她继续说下去,抬头,看向四周。

长案旁,三三两两的宾客正推杯换盏,有人大声喧笑,拍案相庆。楼下的舞姬,舞姿轻盈,眼中尽是媚意,却很快被飞扬的红纱遮掩得干干净净。侍从手中端着精致的酒壶与菜盘,低头行走,不欲打扰宾客的兴致。

玄霁王看着这?一切,眼中尽是冷意:“只要本王一念之间,这?些人,这?座天昭城,都会?不复存在。别?因本王对你偶尔破例,便将本王当成?你眼中的善人。”

时幼认真?听着,嗯了一声:“我知道。”

“既然知道,还?敢这?般大言不惭。”

“因为我想,这?种话,从未有人敢对你说过吧。”

时幼又道:“既没有,那就让我做这?第一个。今日的我们,都披着新皮,就当你不是为世间带来血雨腥风的玄霁王,我也?不是时幼,我们现在,仅仅是两个凡人,坐在这?里,喝着酒,谈心事,不去想明天,不谈过去,只有眼前?的这?场酒。”

玄霁王没有立刻回?应。

他抬起酒盏,将杯沿抵在唇边,却没有喝下。目光停驻在杯盏的酒液之中,像是在辨别?这?番话的真?假。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酒液入喉,热意像火一样烧过胸膛。他忽然觉得,这?杯酒比之前?几杯更?烈了一些。是酒味变浓了,还?是

玄霁王抬头望向窗外,风撩动窗棂上的纱帘,灯火辉煌,映在墙上的光影忽长忽短,一切都像是被泡在一场金黄色的梦里,分不清远近,只剩下她的声音,在他心底不断回?荡着。

这?番话,还?真?是

温柔的冒犯。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听到,有酒盏翻倒的声音传来。

时幼趴在桌上,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酒盏已经空了,几道菜还?静静地躺在桌面上,没怎么动过。

玄霁王静静看着她,目光移向那翻倒的酒盏,最终停在桌面的残羹之上。

他的心底,忽而升起一丝微妙的情?感?,或许是失望,也?或许是其他什么。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还?会?留在这?里,也?许是酒还?未尽,也?许是她的那番话语。

只是,此刻的夜色、这?盏酒,甚至那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