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幼声音冷了几分。

“只是现在,我不信了。”

“你说命运不可违,结果,是你亲手毁了我们姐弟。天命是什么?是你说杀我们就杀我们,说谁该死就让谁去死?如果这就是天命……”

时幼抬起头,双眼死死盯着那张面具,一字一顿道:

“我宁愿,从未见过你。”

下一瞬,时幼眼中阴阳鱼印记忽然亮起,四周涤荡着无数虚实交织的碎片,骤然将云倾散人拉入一片幻境。

云倾散人眼前的百鬼山陡然塌陷,取而代之的是那片竹林。

翠竹簌簌而立,阳光从叶缝洒下,空气里弥漫着潮湿温暖的泥土气息。竹椅吱呀作响,时奕低头,专注翻着手中的书页,时幼站在他

身侧,将一片竹叶折成箭,径直射向他的发髻。竹叶未中,时奕回头,抬手欲赶走时幼,却始终没舍得用力。

云倾散人顿住了。

他不明白,时幼的心脏早已被逐命剑贯穿,命数已尽,以阴阳眼制造一个无用的幻境,又有什么意义?

他隐隐觉得不安。衣袖翻飞,抬手一指,竹林顿时破碎,片片崩裂的光影如雨点般散落,他重新回到百鬼山的悬崖前。

可地上,只剩下一柄染血的逐命剑。

他骤然抬头。

时幼正站在悬崖的边缘。风掀起她染血的衣角,像在她身后张开了一双羽翼。

她回头望了云倾散人一眼,眼中带着嘲弄的笑意:“命运从未注定,它是一把刀,是你,放弃了握刀的权力,将它交给了所谓的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