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千风又看了时幼一眼,没多说什么,伸手拉着她往外走。

他领着她走到一处安静的回廊,确认周围无人后?,才沉声道:“王,已不是从?前的王了。”

时幼盯着他严肃的神色:“这话是什么意思?”

千风没有直接回答:“时姑娘,有些事王不允我告诉你,所以我不能?多言。”

“但我只能?说,王为了让你重回世间,付出?了比所有人想象中?更多的代价。”

“既然你选择回来,那便好好陪着王吧。我只能?说到这里,抱歉,时姑娘。”

……

……

等时幼回到房间,鬼奴已经将煎好的药端来,热气腾腾地放在一旁。

玄霁王仍皱着眉躺着,时幼站在床边,心滋味实在不好受。她端起药碗,舀了一勺,扶起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调整角度,好让他喝药。

可就在这时,平日向来不喜露肤的他,立领处的扣子,因?这动作?而崩开了一颗,露出?胸前的肌肤。

时幼的目光蓦地停住在他的锁骨处。

锁骨中?央,那朵昙花的印记,依旧在那里。

时幼全身猛地一滞。

怎么可能?他明明已经解了情蛊,这个印记,为什么还在?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枚昙花。

乍一看,它?还是原来的样?子。可再仔细看,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过去的昙花印记是活的,会随着呼吸忽明?忽灭。可现在,这枚昙花像一块烙印,死死嵌在他的皮肤上,不会消退,也?不会消失。

时幼心里莫名生出?一丝恐慌,探出?手指,轻轻地碰了一下。

不对。

这不是双生印,这是刺青。

滚烫的,刺青。

只是先前那朵昙花是未开的,他刺上去的这朵,却已然盛开。

时幼愣住了,像是有人狠狠在她脑子里轰了一记重锤,炸得她整个世界都空了一瞬。

双生印消失了,他便亲手将双生印刺在了自己身上。刻在了自己的皮肤里,刻在了血肉里,刻在了再也?不会褪去的地方。即便她解了蛊,他还是用这样?的方式,把双生印留了下来。

时幼的指尖压在昙花花芯上,沉默了许久,许久。

所有人都说,他为了找她,做了很多事。

说他去了去所有他曾经不会踏足的地方。他求过所有能?求的,也?求过所有不能?求的,将他曾引以为傲的尊严丢进泥里。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在保护他,可如今看来,她到底是保护了他,还是毁了他?

二十二年前,当他眼睁睁看着她去死的时候,他又在想些什么呢?

她无措道:“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没有答案。

时幼突然发现,她好像真的低估了玄霁王对她的情?。

只不过,这份情?,究竟是何时开始的?

他真的很喜欢她吗?

只因?先前满心都是报仇,时幼并未仔细琢磨过先前的种种。如今想来,从?最开始,他拿湿漉漉的帛巾擦拭她身上的血迹,到一次次将她

救活,再到承天榜比试时挺身而出?……到底从?何时开始,他对她,动了真心?

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一颗这般炙热的真心?

时幼不自觉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些。她原本以为欠他的,她都还上了。可现在想来,她忽然觉得可能?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玄霁王醒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的事了。他一睁眼,便见到时幼满脸阴沉地抱着他,盯着她看,不言不语。

他道:“怎么,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