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说,玄霁王他变了。这到底是怎回事?他怎么了?”
宁弃欲言又止,像是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他。”
时幼语气?下意识地?带了点不确定?:“我只怕他不想见我。”
宁弃笑了:“他如若真不想见你?,也不会?疯成那样。我真没想到,他能?为你?做那么多,会?……那么痴情。”
时幼愣了,像是没听懂:“疯?痴情?”
“那日?事情发生后,他就跟疯了一般,到处去找你?残留下来的魂魄。”
“他在世?间的传闻虽然不怎么好听,凶名赫赫,可大家都知道,他很看重?他的鬼域。”
“只是,那日?的事情发生后没过多久,他连鬼域都不要了,直接丢给手下打理?,自己一言不发地?走了。”
“他去哪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直在找你?。谁都知道他是什么性子,他以前再冷血再无情,也不可能?做这种荒唐事。可他就这么做了,疯了一样到处寻你?魂魄,去妖族、去人?间,翻遍了所有能?找人?的地?方。能?求的,不能?求的,他都求过。他那样的一个人?,什么威严、身份、尊贵,全都不要了。”
“可有用吗?”宁弃看着?时幼,目光沉沉,“你?应该也记得,武道司那日?,多少人?在场。他们都亲眼看见你?的魂魄散了,散了的东西,还能?再找回来吗?”
时幼心突突跳,脸一阵红一阵白,指尖攥紧了衣角。
宁弃道:“所以,大家便随他去了。谁也不真劝,谁也不真拦,毕竟惹也惹不起他,只当他疯了,迟早会?放弃。”
“可要是让他知道你?回来了,我觉得,他定?会?欣喜若狂的。”
一番话落,时幼脑子里嗡嗡作响,像是有无数个声音在耳边交错,她抓不住哪一个是真实?的,只觉得心跳得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玄霁王……在找她的魂魄?
他已经自由了,已经解开情蛊了,已经不需要她了,不是吗?
可他却不管鬼域了?
她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
她该去见玄霁王的。
可时幼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承受得住那一面。
玄霁王把鬼域当作礼物送给他,满心信任地?交到她手上,可她呢?把他的鬼域,当着?所有人?的面,化作困住他的囚笼。
那样的羞辱,那样的背叛,他该有多恨她啊?
时幼甚至想,他这么拼命地?寻她的魂魄,会?不会?只是为了待她活过来后,亲手往死里折磨她?
宁弃看出时幼情绪不对,没有再提玄霁王的事,而是换了个话题,提起承天榜往事。
当年承天榜首席原该是时幼,但她既已不在,顺位该由次席继任,可次席、季席也都陨落,这个名头最终落到了宁弃身上。
按规矩,赢得首席,便能?执掌天昭国师之权。而那一年,道陵子遵循承诺,将国师之位赐给了宁弃。自那之后,宁弃便位高权重?,又因帝君后来郁郁寡欢,无心理?政,宁弃则顺理?成章地?接过了这个位置。
一切因时幼起,最后又在她之外?落定?。
宁弃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时幼却先一步抬头看她,仿佛这一瞬间,两人?心知肚明对方要说什么,但谁都没有再开口。
最后,时幼只是先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握住了宁弃的手。
二人?呆了好一会?儿,时幼才起身离开。
时幼以为自己该高兴的,毕竟宁弃安好,这本该是值得欣慰的事。可她走出皇宫,坐在傅夜城的马车上,踏上回程的路时,脑子里却堆满了玄霁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