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看上去是这

样的。

只因时幼此刻的心境,远远称不上“平静”。

有什么东西,正从心底缓缓冒头?,撕扯着她平日里引以为傲的沉稳。

因为时幼朦胧想起在花粉弥漫的黑暗里,那柔软的唇。

时幼同时想起了明烬。她还?能不能再见到她?明烬的合欢宗还?等着她复兴,如今,她却倒在这里。明烬倒下前,那句不甘的呐喊仿佛未曾散去,成为她脑海中无法驱散的余音。

她也想起了天道的话。天道说过,她与玄霁王,有自己?的造物主,而且,那位造物主很想见她。

谁是造物主?是何种形态的存在?是神?是某种超然的意志?还?是一场谎言?难道……她与所谓的“造物主”曾经见过,她却浑然不觉?

时幼自问,她不喜欢被人摆弄,更不喜欢身?不由己?。或许,她迟早会?知道真相。这个“迟早”,可能就是下一刻,也可能是她生命的终点。

不过……

只有活下去,才能把所有谜团,一刀刀劈开。

时幼调整呼吸,努力让自己?陷入宁静。

……

……

诺大?的日月广场里,拥有着真正的宁静。

道陵子一个人坐在白?玉椅上,眼神在斜阳的余晖中泛起冷意。

能窥视塔内情况的光幕,已被玄霁王尽数毁去。可道陵子并不在意。

哪怕光幕已碎,哪怕目不能及,他依然能感受到日塔内每一丝波动。

他活得太久了,久到那两?座巍峨矗立、被世人敬畏的日塔月塔,不过只是他随意搭造的小世界而已。他无需用?眼睛看,无需用?耳朵听,只需一念,便能知塔内发生了什么。

这一路看下来,道陵子有些感慨。

原以为冷得彻骨的玄霁王连情爱二字都不知,却没想到……竟是个情种。

同时,还?有一事?,也令他意外。

他原先是看好顾鸾与伶舟莲的,一个生来顺遂,妖族明珠;一个锋芒毕露,虽癫狂却足够强大?。结果?,竟还?没挺到第九层就双双折戟。

不过那伶舟莲,当时若不是执意要?冲上玄霁王,撑到比试最后未必没有可能。

毕竟,伶舟家?的孩子们都……

道陵子眉心微动。他闻到了一缕极淡的香气。

那香气内敛,威严,像是龙涎,又透着的凛冽。

道陵子未曾转身?:“终于?肯回来,见证你孩子们的胜利了吗?”

无人回应,帝君半点情绪未露,落座那把本该留给玄霁王的空椅。

道陵子低头?轻笑,似是早料到帝君不会?答话,他淡声道:“不过,你倒也不必说什么。”

“反正,无论谁赢了……都只会?是你的孩子。输了的,也会?有你的孩子。”

帝君沉默,指尖在椅扶上轻轻一叩,像是不耐烦了。

道陵子笑意更浓:“你是在气时幼和鬼域之?主,当众驳了你的颜面?还?是……”

“气我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擅自对外宣布,赢了的人,能获得我国师的权柄?”

帝君偏头?,看向道陵子,眸底寒意透骨:

“既然朕未阻拦,便是默许。但记住。”

“这权柄,重得很。不是每个人,都能担得起。”

道陵子依旧笑着,像是早已预料到这一切:“陛下还?是和往常一样,不肯认输。”

说着,道陵子翻掌一挥,一道圣流自袖中流泻而出,为帝君凝成一面新?的光幕。

光幕中,宁弃仍伫立在第八层的迷宫一隅。

宁弃额间沁着薄汗,明显已被困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