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看见一个人。
云倾散人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面具后的目光无?比冷漠,像是?在注视着?一场必然?的结局,毫无?波澜。
尽管云倾散人什么都没说?,时?幼却仿佛听见了他?的声?音
不?,是?从那?目光中,硬生生感受到?的质问:
不?是?想杀了我吗?不?是?要光明正大地击败我吗?可你连这座桥都走?不?过?去,又凭什么妄谈复仇?
深渊在下,孤立无?援。她的发丝在热流中扬起,仿佛已经感受到?那?股即将焚身的痛楚。
天光几乎彻底暗了,像是?要为这场坠落画上终结的句号。
她会坠落,她会彻底消失。
时?幼闭眼,努力平静自己的心境,可心脏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牢牢攥住,无?法挣脱。
突然?间,她脑中一闪,云倾散人最后的那?些话,仿佛被重新放大了无?数倍,在她耳边回响:
“规则是?绝对的,没有谁能例外。”
“一旦坠落,你会消失,彻底消失。”
时?幼猛然?睁开眼。
不?对劲。
她的鬼气,从来不?该被规则压制。即便是?道?陵子的小世界,也没有资格剥夺她的本?能。可是?,为何她无?法凝魂?是?规则更改了她的力量?还是?……更深的原因?
时?幼紧紧攥住手?,指甲陷入掌心,血顺着?她的指缝滑落,滴入身下咫尺的沸腾熔流中。
忽然?,她想明白了。
是?云倾散人,试图通过?那?冷漠的目光,通过?那?每一句故意留下的言语,让她心里的怀疑和否定生根发芽。那?些话不?是?外力,而是?她的内心,在向她传递绝望的暗示,将他?的声?音,变为她自己的声?音:
你做不?到?。
想到?这里,时?幼忽然?释怀了。
身下的热意是?真实的,脚下无?力的虚空是?真实的,可是?那?炙热到?窒息的枷锁呢?是?谁将它套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是?云倾散人?
不?。他?只是?站在对岸,看她挣扎,看她失败。真正将枷锁套上的,是?她自己。
在意识到?问题所在后,时?幼屏息静气,试图将那?带刺的“你做不?到?”,从心底一根根拔出,换成另一句话语:
规则是?死的,而你是?活的。
所以你不?需要规则。
因为你是?时?幼。
独一无?二的时?幼。
强大到?可以做好一切的时?幼。
时?幼抬起头,感受着?脚下的虚无?,神色无?比平静,甚至唇边泛起一丝笑意。
是?啊,规则是?绝对的吗?不?,它只对那?些跪在它面前的人绝对。
而她,绝不?会跪在任何人脚下。
因为她是?时?幼,独一无?二的时?幼啊!
下一瞬,时?幼的眼眸倏然?亮起。
瞳孔深处,阴阳鱼的印记开始流转,一道?黑白相间的光芒从她眼底涌出,宛如涡流,将周围的黑暗吞噬殆尽。
一滴深黑的液体,从她瞳孔中央分离而出,如泪般滑落。
然?而,它并未坠入深渊,而是?在下坠的一瞬间,停住了。
紧接着?,更多的黑色液滴,从她眼底分离,一滴又一滴,每一滴都准确地漂浮在上一滴的正上方,排列得精确无?比,拉出一条断断续续,直冲对岸的虚空长线。
忽然?间
轰!
轰!轰!轰!
那?些数不?清的黑色液滴,如同被点燃一般,轰然?爆开,化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