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被推上床的时候,林映水都还没反应过来。
聂岚青不知从何处抱来一套大红嫁衣,这也就罢了,扎眼的是那一层一层的红上堆了一件刺绣精美的肚兜。
林映水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见聂岚青细细的手指勾着那件布料稀少的肚兜,伸到她眼前,垂下婉转的眼,语调哀切。
“这样的衣裳叫我如何穿得了?”
林映水想当然地安慰她:“你不喜欢的话不穿就好了呀,换一件你舒服的衣裳。”
聂岚青缓缓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仿佛下了多大决心似的。
“陆姑娘,你替我穿吧。我想瞧瞧你穿着的样子,兴许就有些胆子敢穿了。”
林映水被雷劈了似的,磕巴了半晌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我……?”
不是,你不好意思穿,我就好意思穿吗?我又不结婚啊!
“是陆姑娘说无须在意身体疤痕,难道陆姑娘是骗我的,其实陆姑娘也觉得身上有疤极为难看。”
“果然,我这残破之躯大抵是不能见人的。”
聂岚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不是……”
我是这么说没错。
但是这跟疤痕有什么关系?我的意思是你穿,不是我穿。
这是件肚兜啊!为什么要穿在我身上,我又不结婚啊!
林映水在心中呐喊。
林映水根本没见过这种肚兜,秀云给她穿的日常里衣是那种素白纱衫的抹胸绸
不像这个红艳艳的刺绣肚兜,布料又少,又轻薄,因着林映水见得少,过于私密,更透着一种禁忌下流的意味,看一眼都让人觉得不正经。
当然,也可能是她老土得过于保守。
怎么看都觉得这怕是人家洞房花烛夜的关门情趣吧。
到底关她什么事啊?
她为什么要穿聂岚青的肚兜啊?
这有点太羞耻了吧?
林映水想尖叫,事实上却僵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聂岚青的目光有点迫人,安静地看着她。
他知道自己这是在趁人之危,仗着女子的身份逼迫她。
可他整整十五日没见过她了,一天又一天收来的消息,都是她同这个胡闹那个拉扯,早就把她这个“聂小姐”抛在脑后,心里的嫉妒没日没夜地疯长,扭曲得让他失了君子的风度。
他疯魔了,不知分寸地当一回小人。
“陆姑娘不必为难,我明白。”聂岚青开始收回手,竭力装作平静的样子。
手上的轻薄布料被人抢了过去,聂岚青压下眼神里的急切与炽热,仿若惊讶地看向她。
林映水手指发青地抓着那件肚兜,字句从牙缝里挤出来,附带了一个极为勉强的笑容。
“我穿,你瞧好了,我身上的疤比你的严重多了,以后我成婚,也会这样大大方方穿着给我夫君看,没事的,问题不大。”
聂岚青眼神本带了些温度,听到后来又冷下去,尽量柔和地问:“穿给沈玉闻看吗?”
林映水正低头打量手中的肚兜,敷衍地嗯了一声。
聂岚青手指紧攥。
这是一件丝织的深红肚兜,绣着缠枝并蒂莲,背后没什么布料,一穿上就会露出大片裸背,带子也细得仿佛一扯就会断。
林映水局促地摊开这件肚兜,那料子光滑冰凉。
她不断说服自己。
这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件内衣,就当它是比基尼,当它是一件夏日吊带。
问题不大。
林映水不断给自己洗脑,压下心里那种尴尬羞耻感。
她开始解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