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这个人是不是刚刚看着她脖颈的伤痕愈合,就觉得自己出现幻觉了吧?
“胡说什么?”林映水任他攥着,无奈地一摸人额头。
聂岚青眼巴巴地瞅着她,点漆眼眸柔软得不像话:“你还生我气吗?”
林映水不接话,伸手要给他喂药,另一只手又被他牢牢抓住。他甚至起不了身,就躺在地上拽着她的两只手,仰头看林映水。
“你的那些手下呢?也不带在身边。”林映水见他这幅模样,真是没了脾气,“好好的弄成这样。”
聂岚青就做错事一样低垂了眼:“你怪我来晚了是不是,怪我害死你了是不是?”
他捉住她的手都在抖,“只迟了一步。”
“没怪你。”林映水叹,“我能指望得了谁啊?”
越昭割她脖子割得太快了,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没来得及惊恐。
比起之前在山上救聂岚青,硬生生挨了几刀好些。
那个时候是真痛啊,生扛,没有道具可使。
能指望谁啊,她其实跟谁都交情浅薄,挨一刀挨两刀都没什么区别,算了。
“我抢回你身体的时候,中了两箭,好疼啊。”
聂岚青慢慢地说话,伤口处上过药并不代表他的痛处能消减。
系统又小心眼,给聂岚青的药非常严谨,只保证他不死,一点也不给他缓解疼痛,没有对待谢如昼那么大方。
加上现在林映水要给他喂的药他还没吃,状况实在不算好。
“知道啦。”林映水不耐烦地应了一句,掰着他的脸,催他,“先张嘴把药吃了。”
聂岚青攥着她的手指,把她的手从脸上拿下来,继续说完:“所以,原来你当初比我还疼啊。”
“是妖怪,怎么还会受伤?”
他的眼泪砸在林映水的手指上,另一只手在头上摸索了片刻,拔下一根被发带缠住的碧玉簪子。
那是他在一个山中破屋子里面捡到的,保存至今。
发带打着圈儿散开,聂岚青把这一根通透的簪子塞在她手里,反复问道:“是妖怪,怎么还会为了心上人而给讨厌的人挡伤啊。”
“痴情的妖怪都没有好下场的。”
“你为何就那么喜欢谢如昼。”
“我真的……真的好嫉妒。”
“凭什么?他凭什么呢?”
好不甘心啊,为什么他那么迟才发现陆水秋的好?
为何在离别之时,才肯放下那些自尊心。
她不让他处罚观霁,随她便行了,为何非要同她斗气呢?
不,从一开始,就不该把观霁放在她身边。
他后悔了。
他忍受着没有她的日子,记得她说着恶心时那厌恶的神情,再三传信给青鸾问她的消息。
得到的不过是寥寥数言。
四处张贴了通缉令,他便知她出了事,实在坐不住了,一面派人寻找,一面故伎重施又扮作聂青鸾的模样来寻她。
得到她的下落,知她无恙,他唯恐她发觉,这才支开下属独自前来。
而后便看到了令他血凉的一幕。
她被割喉的时候,聂岚青离她还有大半距离,两人隔着一群配刀的侍卫。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出声,他仿佛什么也听不到了,有人来阻他,他拔出腰间的短刀就去硬接,无心恋战,身上挨了好几下,却拼尽了全力也没有跑到她的身边。
聂岚青什么没见过呢?那脖颈喷涌的血竟然第一瞬间让他深深地害怕了。
她在山上为他挡下山匪的刀时,他还没有那么深切的感觉,一点好奇,一点触动和一些不明所以。
还远远谈不上有多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