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以洵从大衣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巾,递给喻羡。
喻羡接过,随意抹了几下脸颊,昂起脑袋便信步走向楼道。
却被茫茫的黑暗击败,踌躇在门口,直到陈以洵经过身边,喻羡才迈开小碎步地跟上。
没有电梯,所以两人只好选择步行楼梯。
他们小区的房顶调得高,所以层与层之间的楼梯又陡又长。喻羡闷声爬了七层便只觉得小腿肚酸痛,打着转儿地无力。
方才的气也堵着,结郁在心口,更是难受。
喻羡长舒一口气,斜倚在墙旁。
“爬不动啦!”她索性自暴自弃,想着在原地等到来电好了。
却不想,几个台阶之上的陈以洵顿了顿身子,折返回来。
他视线淡淡地扫过喻羡的眉眼,而后没作声地,背向着喻羡的方向,单膝跪在地上。
喻羡只觉他嗓音浑厚,划破了寂静的夜色。
“上来。”
尾调不似陈以洵平日说话那般地淡,反而加了重,有几分强辞之味。
让人回拒不得。
喻羡脑袋木木地,双臂环过,轻轻交叠在陈以洵的脖前,脚尖轻踮于地,撑着些自己的重量。
陈以洵侧过头,似是在确认喻羡是否稳住身子。
而后他起身,稳稳地托住了喻羡的腿窝。
后来,那个晚上,长又黑的楼道。
是喻羡心里最难以磨灭的记忆。
他的背,宽阔又稳,足够将喻羡的重量全部消化。
陈以洵的用手腕处抵着她的腿窝,手指紧攥成拳,没有半点儿的逾距。喻羡小臂轻搭在他胸前,怀抱着采购来的大包小裹。
她和他贴得那般地近,似乎能感受得到两颗心的共奏,彼此胸腔的同振。
明明陈以洵没说什么,但他的心跳声,离她那么地近,足以安心。
“在我这欠了一屁股的债,”过了很久,陈以洵才开口,却是和方才境遇毫无关联的话题,“怎么还买这么多东西?”
疑问语气收尾,却不显逼咄。
“……我自己也能赚点零花钱,可以供日常开销的,再说了我欠着你
依譁
的钱,没说要还,还不是想、想有个借口能多见见你嘛。”
喻羡为自己辩解着,她顿了顿,出声道歉:“今天白天,对不起。”
她不好意思多解释,在黑暗里红了脸蛋。
“我的意思是,我也走在了自己的路上,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无所事事,”喻羡抿了抿唇,“我可以证明的,陈教授。”
她语气乖得离谱,像极了和老师打着保证票的学生。
喻羡说完,陈以洵也没出声。
他的呼吸依旧平稳,不见一丝波澜。
过了良久,陈以洵问:“他经常来找你?”
喻羡知道他指的是程行天,想表达的意思是“骚扰”。
虽然她和程行天没有打过几次照面,但出自程行天的礼物,几天如一日地出现在她家门。
有时候还是些带着些X暗示的物品,已经让喻羡深感不适。
喻羡还是替程行天粉饰了几句:“偶尔,没有经常。”
可能有几分钟过去了,陈以洵才缓缓开了口。
他的声音,那么近,又那么远。
低磁的嗓音,不紧不忙,将每个字都吐露清晰。
在漫无边际的夜色里,也在喻羡仅仅方圆几寸的心里,燃起了轰然烟花。
“喻羡,结婚吧。”
你不就像风一样
ch14:领证
屋子是黑的。
房子里的摆设也是极致简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