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里的一间办公室里。
灯没全开, 隐隐有些昏暗,只余下喻羡头顶的一盏。
她双手轻放在面前铺张开的白纸上,眼睑半耷。
肩头被披上了陈以?洵的外套, 喻羡却还是觉得冷意直逼脊骨。
“我可以?……”
她可以?画出那张脸的。
从从彤花店被击晕后?, 喻羡便没了意识。再醒来的时候, 双手双脚都被钳制住, 整个人被捆绑在?木椅上, 动弹不得。
喻羡喉咙里呜咽着声?音想反抗,换来了对方不留余力的一巴掌。右脸瞬间火辣辣地烧疼了起来, 喻羡眼眶委屈地泛了些湿润。
心里更是怕得要死。
脑子来不及细致思考,眼睛却在?对上那人鸭舌帽下的一双暗眸时, 一些记忆被唤醒。
是他。
当时在?花鸟鱼市场, 匆匆一瞥的“第三人”。
喻羡心虚地抿了抿唇, 不敢将自己已经认出了他的事实表现出半分。
有了以?往的教训, 喻羡片刻都不敢移开视线。
她知道?自己在?应激状态下,脑子会进入安全保护机制, 让她短暂性地规避眼前的危急场面, 也正因此,她必须要和生理性的保护作?抵抗, 才能捕获住更多的细节。
她能帮陈以?洵抓住那个困他已久的梦魇。
黑色鸭舌帽下, 一双眼睛暗隐狠戾, 让喻羡能无端地联想到黑夜山谷里的眼冒绿光的狼群。
两人眼神交错, 那人似乎是怕喻羡记得他的模样,将帽檐压得更低, 从喻羡的视角看去, 帽檐、口?罩将他的整张脸完完全全地遮住。
像是为?了教训喻羡的逾矩,也为?树立威严, 他直接一脚踹在?椅腿上。
喻羡挣脱不得,重重地摔了下去。膝盖抵地,被剐蹭破皮,瞬间密麻地涌出血珠,喻羡沉哼了一声?,腿部?的疼感已经渐渐地麻木。
那人又一个箭步地冲上前,恶狠狠地抓住喻羡脑后?的头发,另只手则攀附上她微敞的衣领,稍加用力将其扯得碎了些。
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而?更像是单纯地警告。
几番“拳打凌辱”过后?,那人扯着她的小臂往门外拖拽。
喻羡趁着他不注意,在?门口?将自己的戒指扔下,又隐蔽地调整了角度。
陈以?洵在?桌子旁,看着面色发白的小姑娘,满眼的心疼。
他将椅子移至喻羡身旁,抬手,将她一直发着抖却的手团握住。
陈以?洵刚想开口?说些劝她别勉强的话,喻羡将脑袋转了过来。
两只眼睛有些虚晃,却隐约亮着星子地。
像是陷入了不堪回忆里。
喻羡连说话的尾音都轻打着转,却依旧坚强地给陈以?洵回以?确定的眼神:“我可以?的。”
陈以?洵刚陪她验过伤,看着小姑娘原本白皙吹弹可破的肌肤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淤痕。
都不敢想象她在?绑匪那受了多少的苦。
他有些强横地,从喻羡的右手里抢过铅笔,又一把将小姑娘圆滚滚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掌心来回地捋着她脑后?碎发。
那样不堪的场面,他怎么舍得喻羡一遍又一遍地去回想。
小姑娘在?他怀里挣扎着抬起头来。
额头在?陈以?洵的下颌处蹭了蹭,撑着他双臂起身。
汲取满了电量似地,喻羡转回脑袋,低垂下眼睑,重新取过铅笔来,在?白纸上细细勾摹下线条。
借助光影成?像的原理,喻羡在?自己脑内对寥见几面的脸进行了重塑。
近半小时过去
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