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计老根安慰自己的话,卞布衣只能扯扯嘴角。

他在想,如果自己能够早些知道计老根的存在,是不是钟老爷子早就好了呢?

只是这个猜想不成立也不可能成立。

绿皮火车拥挤而烦闷,而且这个时候的列车也不禁止吸烟,车厢里面烟雾缭绕,大人们大声高谈阔论,天南海北的声音聚集,还有那婴孩的啼哭声,更是让人平添焦躁。

像计老根不是干部,所以只能买普通车厢。

因为俩人买的比较晚,卧铺也没有了,只能在各种气味混杂的车厢里坐着。

这一种情况一直持续了两天多,一直到南江,卞布衣脚落在地上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身子还在随着火车晃动。

“卞科长,我这就去叫车,咱们这就去招待所。”

卞布衣咬牙说道:“不,咱们先去医院!”

座位车厢想要休息好很难,尤其是卞布衣觉轻得很,这两天两夜,卞布衣基本上没有怎么合眼。

这样的状况计老根有些担心卞布衣的身体。

“不用担心。”卞布衣稍微有些虚弱的说道,“我年轻,熬这点夜算什么?”

拗不过卞布衣,计老根只好招呼一辆车送自己俩人去南江医院。

等到了南江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接近傍晚,虽然知道钟老爷子在这边,但是不知道具体住在哪一间病房。

两人又花费了好大的力气,一一寻找,这才找到钟老爷子所在病房。

一打听到消息,两人就往病房赶去。

只是这一到病房,推开病房门,卞布衣便心中一凉。

就看着大夫跟朝冲天说道:“也就这一时半会的事了,心率不齐严重,随时心跳就会停止。”

“不,不可能!强心针,现在马上给老爷子打强心针!”卞布衣斩钉截铁的打断医生的话,走了进去。

这让医生十分不悦,“你是哪里来捣乱的?强心针名字倒是不错,但是哪里来的强心针?”

医生看着卞布衣如同看着一个捣蛋的小孩一般,就差让保卫科把人撵出去了。

“没有强心针你们也可以施救啊!”卞布衣的情绪有些激动。

两天两夜没有合眼的负面情绪此时已经到了临界点,他尤其听不得医生说钟老爷子没有挽救的机会。

卞布衣冲过去,抓住钟老爷子的左手,手便搭上了钟老爷子的脉搏。

“啧,你这人跟病人什么关系,怎么过来捣乱呢?!”医生一边呵斥着卞布衣,一边给看向朝冲天,想要朝冲天给他一个解释。

朝冲天这个时候也是很伤心,但是他一头雾水,这个冲过来的年轻小伙子是谁啊?

“我是孙子,他是我爷爷!”卞布衣大声的喊着,情绪颇为激动。

医生看向朝冲天,朝冲天更是觉得哪里不对,“呃,我这老友一生未婚,孤家寡人一个,哪里来的孙子?”

“好啊,你还真是捣乱的!小胡,赶紧叫保卫科过来,把这人撵走!”医生看着卞布衣如同看着一个疯子。

哪有人胡乱认爷爷的,这小子不会是精神科跑过来的吧?

而朝冲天这时听了医生的话,也是一脸警惕的看着卞布衣,“小伙子,你可能是走错病房认错人了,你不要耽误我们这边救人。”

“救人?救个屁!刚刚不是说不行了吗?走开,你们不救,我来救!”说着,卞布衣便伸出食指在钟老爷子身上戳穴起来。

可是他这个样子就好像是疯子一样,在对将死之人进行虐待,别说是钟老爷子的主治医生了,就是朝冲天都觉得,这绝对是个疯子过来亵渎自家老友!

老友眼瞅着就要走了,还要受这般虐待?这让朝冲天心里如何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