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璋一怔。
韦荞从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在婚姻中的那五年,她也很少主动,每次缠绵都是他开的头。以至于后来,他对她的那点小情绪了如指掌,她说“不要”就是“要”,她若是默不作声,就代表他可以彻底放肆,玩点大的也被允许。
韦荞看着他,真心地:“我很感激你,这七年将岑铭养育得这么好。”
她握在他手背的左手,有股镇定的温柔,这是独属韦荞的温柔。他看着,喉咙隐隐发干,极为隐秘的灼热开始危险抬头。
岑璋用力反握住她的手。
韦荞一愣,想要抽回手,已经晚了。不似方才她礼貌性的轻轻一握,岑璋的动作是她最熟悉的那一种:危险的、极具攻击性的、某种序曲的抬头。
他看向她:“说了这么多感激我,怎么也不见你有实质性的表示?”
韦荞:“……”
她怎好忘记,他早已不是上东国立大学的岑璋,眼前这人,分明已是今盏国际银行的岑璋。
岑董做了七年董事会主席,妥妥的行家生意人,最不屑精神表扬,他只要落袋为安的好处,其他一概免谈。
“你这么感激我,那陪我睡一次肯定不够了,起码睡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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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岑璋去岑华桥的阳湖公馆接岑铭。
因为和韦荞的那点意外,岑璋去接岑铭接晚了。到的时候已是晚上七点,岑铭正在吃晚饭。见他来了,岑铭喊了声“爸爸”,迅速跑过去给他换拖鞋。岑璋这七年父兼母职,养孩子的那点苦没白受,如今得到了最好的回报:岑铭对父亲言听计从,并且以一种外人难以理解的姿态对岑璋深深依赖。
岑璋弯腰换鞋,岑铭看见他侧脸的巴掌印,惊呼:“爸爸!你的脸?!”
岑璋:“……”
他这一喊,一屋子人都迅速跑来围观,算是把岑璋那点私事看光了。
岑铭着急他的老父亲,还要刨根问底:“爸爸!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还能有谁
岑璋沉着脸,一声不吭。
岑华桥和温淑娴对视一眼,猜了个七八分。能把今盏国际银行董事会主席打成这样还不吭声,只有道森的韦总做得到。
温淑娴抱走岑铭,笑着打圆场:“小铭,刚才剥的虾还没吃完,咱们先去吃,等下冷了就不好吃了。”
岑铭一走,成年人谈话就容易多了。
岑华桥笑了下,心照不宣:“洗手台有冰块,去敷一下。”
岑璋:“嗯。”
方才韦荞一点都没跟他客气,那一巴掌打得结结实实,被她打过的地方火辣半天。敷完冰块,脸上的巴掌印才淡下去。
岑璋从洗手间出来,对岑华桥点头致意:“二叔,多谢你,这两天替我照顾岑铭。”
岑华桥摆手:“真是,说这些干什么。”
这世上,对岑璋而言,除了父母,对他有恩的就只有岑华桥。
父母飞机失事那年,岑璋只有十八岁,离二十三岁坐上今盏董事会主席之位还有五年。这棘手的五年,是岑华桥替他担下了。岑华桥不仅担下了照顾岑璋的重任,更担下了今盏国际银行最高执行权断层的危险局面。
和大哥岑华山不同,岑华桥无心恋权。他就像古代不争名夺利的王爷,醉心诗书曲艺,不问世事。这些年,岑华桥在今盏国际银行挂了个执行董事的头衔,每年靠分红过日子,生活平静悠闲。
岑华山的离去,打破的不仅是岑璋的人生,还有岑华桥的人生。
眼见人心不稳,虎视眈眈的管理层就要弄出集体夺权的丑闻,岑华桥一曲古筝弹罢,念了两句诗:“山雨欲来风满楼,黑云压城城欲摧。”他的老妻温淑娴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