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不断反问“还有呢?”,就这么一句话,在对方看来不亚于引线。赵江川本就一肚子火要发,听见他问了,就像烧了引线,噼里啪啦一通输出,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身旁,忽然伸来一只手,适时制止。
“赵总。”
这个声音很年轻,约莫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还有种稚气未脱的模样。就是这样一个声音,一开口,就让许立帷眼神一黯。
今天他谁都不用防,除了闻均。
闻均在道森的任职非常重要:特许产品生产经营负责人。这是道森最大的盈利业务之一,赵江河把这块业务交给闻均,足以代表对他的信任。而这份信任里,隐含着赵江河对韦荞和许立帷的同样筹谋:和韦荞、许立帷一样,闻均也是赵江河助学基金的受资助人。
所有人始料未及,受赵江河照拂前半生的闻均,会在赵江河故去之后,迅速改投赵江川、赵江流阵营。更在今日股东会上,和昔日好友许立帷正面对抗。
钱的魅力,在这一刻彰显巨大阴影。
“照拂前半生又如何?如今赵江川和赵江流开出更高的加码,就能买走我的忠诚。”赵江河葬礼那一日,闻均对许立帷如此表态。
“何况。”他看透许立帷,“赵先生的那份遗嘱,当真没有问题吗?你如何得手的,瞒得了别人,我可不会。我们不过是,各为自己罢了。”
许立帷听了,礼貌一笑,送上祝福:“活得久一点,我们交手的日子不会远了。”
闻均求之不得。
同为道森助学基金受益人,他自问完全不比韦荞和许立帷差,却始终得不到机会同他俩并肩。赵江河将他压在生产管理条线上,压得死死的,这么多年都将高级管理层的大门向他紧紧关闭。
“许立帷,靠你一个,还差一点。加上韦荞,或许还能一战。只不过,韦荞有了岑璋这座靠山,恐怕看不上道森这堆陈年旧货了。”
那天,两人背道而驰。今日股东会,闻均几乎满是兴奋。下克上,向来是多年屈辱最好的报复方式。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赵江川被他忽然出声打断,不由皱眉,很不满:“闻均,你什么意思?”
“赵总,我的意思是,不要上了许立帷的当。”
“什么?”
闻言,在场所有人皆是一楞,除了许立帷。
许立帷按兵不动,闻均却分明看见他搭在桌面的手,一瞬间有青筋浮现。那是,许立帷开始紧张的表现。
“赵总,许立帷一直让着你,引诱你讲更多,并不是因为他怕你,给你机会。而是因为”
闻均一笑,断了对方所有计划,“因为,他要拖延时间,等韦荞。”
“……”
屋内一阵肃杀,墙上时钟沉默地走,声音刺耳,像极了倒数计时。
赵江川一掌拍在桌面,怒极而起:“许立帷!你竟敢玩阴的!”
“我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