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阶醒来,已是叁天后。

“窈窈呢?”他一睁眼询问。

最后的记忆停留在破庙里看见严谨,然后一头栽倒、人事不知。

侍奉的婢女欣喜道:“大人,您醒了?”

沉阶扫过厢房的华美装饰,警惕地问,“这是哪里?”

婢女答,“金都太守府,现在由我们家王爷接管。”怕贵人不知哪位,她详细,“凉川镇北王。”

沉阶颌首,放下心来。镇北王从皇帝那代便不参夺嫡政斗,一心管好辖地,出了名的正直闲散王爷。

想必是楚政收到飞鸽报信,命距离最近的凉川前来营救。

“大人几日食水未进,可叫人送点清粥小菜?”婢女关切问。

“几日?”沉阶诧异。

“对呀。”婢女一张圆圆的脸,瞅着格外讨喜,她娇憨地道,“大人腹中一剑,剑淬剧毒,多亏我们家王爷来得及时,若再晚个半天一天,太医也回天乏术。”

沉阶心中焦急杜窈窈,对此不太在意。他描述着,“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很瘦很白、生病昏迷的姑娘?”

婢女茫然地摇头,“我们从王爷马车上接您下来,没见着什么姑娘。和您一起的,只有两位男子。”

她补充,“一位是您的下属,姓严,另一位,是个护卫,他们都受了重伤。”

沉阶听不进去,他满心想着杜窈窈去了哪里?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心头升起,恐惧像翻涌的潮水死死地包围了他。

呼吸逐渐喘不过气。

他腾地从床上起来,挣扎着下地,命令,“带我去找严谨!”

“大人,您伤得很重!”婢女怯怯地叫。

他脸白如纸,眼神冰冷而犀利,像一把刚出鞘的剑,谁人莫敢不从,欲一刃毙人性命。

左腹的伤口因他动作撕裂开,鲜血一瞬渗透绷带,素白中衣上透出血迹。

婢女看着都疼,他浑然无觉。她试图阻止,“大人,那位严大人比您伤得轻,我去叫他过来。”

“快去!”沉阶厉声。房内无人,他抽气捂着小腹坐下,既心痛又心悸。

他痛疚自己弄丢了她,致她生死未卜。又害怕听到任何她已不在人世的消息。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他像等待被处决的犯人。

是生,抑或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