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宸王竟如此大胆?”翠娘惊道。

“可不是嘛。”杜窈窈附和,全然不提沉阶用残烈手段报复过宸王,叹气道,“他们对我都敢这样,怕哥哥进入官场,小则受伤,重则性命堪忧。”

“那等朝局稳定些吧,”翠娘关切,“窈窈你在京城多注意安全。”

“娘您放心,”杜窈窈安抚,“我平常多在府中养身体,不怎么出门。夫君也派不少人在暗中保护我。”

“那就好那就好。”翠娘后怕点头。

杜窈窈思忖:翠娘不像为儿子去为难女儿的妇人,她求得战战兢兢,甚至一开始内疚得想给她下跪。

想到饭桌上杜青的催赶,她猜测,这应是商人老爹的主意。无奸不商,只贪蝇头利,不顾以后大局。

杜青该不会趁机和沉阶提这事吧?杜窈窈忐忑。

望了眼外边的天色,月悬高空,杜窈窈推脱道:“娘,时辰不早了,我今日有些累,先回去歇息。”

“好……”翠娘嘴上答应,眼神依依不舍。

杜窈窈想在翠娘这里歇下,可她心有牵挂,放心不下杜青和沉阶会谈论的话。

“娘,我明晚过来陪你。”杜窈窈临走之前拥抱她。

翠娘目送杜窈窈远去,欣喜道:“好,明晚娘等着你。”

杜窈窈着人去前院打听,今晚的酒席已散了。

这趟回来,她没应下柳姨娘备的新住处,叫下人把原来的闺房修缮一下,和沉阶凑合住进去。

“夫人,”刚踏进院门,六儿迎上,“大人在沐浴。”

“嗯。”杜窈窈随意打量庭院几眼,走进寝房。

房内陈设格局和她在京城的差不多,一派华美富贵气象。

杜窈窈掏出袖中的匣子,放在妆奁上,银叶在她身后帮忙拆解簪环。

一头秀发泄下,镜中显现一个修长挺拔的人影。

银叶悄声退下,杜窈窈奇道:“你怎么洗那么快?”

“听见院里动静,想是你回来了。”沉阶弯腰,手指拂过乌黑长发,从镜面窥见她眉间疲态,“怎么了,岳母和你说什么?”

杜窈窈转身搂住他的腰,脸埋进他衣衫里,“我爹和你说了吧?”

“说什么?”沉阶轻揉她的后颈。

杜窈窈闷声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