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拙蕴说:“禾禾, 手拿出?来。”
沈禾乖乖停止自己的动作, 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 试图狡辩:“哥哥你听我解释!”
戚拙蕴没有搭沈禾的话,而是坐下后, 对院子里的其他人说:“你们?也?退下。”
于?是忠洪与连翘他们?全部都离开,空荡荡的小?庭院里只剩下沈禾跟戚拙蕴两个人。
沈禾一下子觉得这小?院子还怪大的, 这会儿空荡荡,风刮得他背后直发凉。
随后终于?听见戚拙蕴到这里后对他说的第二句话:“好,哥哥听你解释。”
沈禾:……
他嘴瘪了下。
倒也?不用这么像审犯人, 他真的会怕。
其实戚拙蕴并不冷酷, 他眼下只是没有什?么表情, 但对着沈禾的语气都算得上是温柔的。
这样的戚拙蕴,若是在旁人眼中,与从前没有任何不同。
唯独在沈禾眼里, 这已经是天大的的怒气与不悦了。
他一下子委屈的要命。
先前的委屈还能忍,现?在却一下子被击穿, 破防了一样, 看着戚拙蕴漆黑的眸子与没有任何神情的冰冷脸庞,没能解释出?一句话来, 反而红了眼圈。
少年雪白的皮肉迅速爬上一抹红,连带着鼻头也?泛红,氤氲的水汽时刻要从他眼中滚出?来,只不过被少年咬着唇瓣,强忍着没脱框而出?。
他瞪大眼睛,好似这样可以增加眼中存储水汽的容量,借此?将泪水兜住。
戚拙蕴:“……”他心中绞了一下,像是被人用手狠狠攥成一团,捏成了张皱巴巴的干纸团。
他伸出?手去,握住沈禾的手,拉着他走到自己身前,膝盖贴着他的腿站住,仰头看他,嗓音放得轻缓,温柔的像是在哄婴孩:“抱歉,禾禾,哥哥并非生气,也?没有教训你的意思?,别哭,是哥哥的错,不要哭。”
沈禾咬牙憋着,在心中忿忿想:哥才不会哭,今天憋死也?不会让眼泪掉下来!
他努力让自己不要眨眼,微微抬头想要让眼泪收回?去。
难怪总是被监护人当?成小?孩子,他现?在可不就是一副小?屁孩样,还动不动掉眼泪,多大的人了都。
可惜生理盐水一旦流出?来,就不会再听主人的话。
它聚成一滴豆大的透亮水珠,在下眼睫上停顿了片刻,濡湿了睫毛,瞬间自颊面?滚落至下巴尖,摇摇欲坠。
戚拙蕴抬手,用指腹揩去这滴温凉的泪水,轻声哄:“哥哥只是着急,才没能控制好自己的脾气,禾大人大人有大量,莫要同哥哥计较好不好?”
沈禾的嗓音里夹杂上一点鼻音:“我没有,我又?不是小?孩。”
他说着,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用袖子在脸上狠狠擦过。
戚拙蕴道完歉,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
太子殿下这么多年,大大小?小?的事?什?么没有见过,什?么没有处理过?他甚少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唯有面?对眼前这个人除外。
他难以回?想这两日,与禾禾有关的各种消息涌入他的耳中,将许多从前未能注意到的事?串联起来时,到底是什?么心情。
觉得意外,为亲手养大的孩子有这样的才干感到骄傲,又?觉得自己被隐瞒,被排斥在外而心慌,最后演变成一种情绪。
巨大的庆幸与罪恶感裹缠住戚拙蕴,他过于?清楚自己即将要做什?么,所做意味着什?么,他忍不住想,如果没有诱惑禾禾走上歧途,或许他的未来会有种完全不同,更为精彩的天地。
罪恶裹住他的同时,他还诡异的想起一件事?。
他想起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