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坐在轮椅上行动不便,若不然,安澜猜想他此刻更想掐住她的脖子威胁。

这不就是程少最喜欢的表达方式?

安澜面无表情的转过身,平静无波的看着不远处怒色满脸的男人:“程少还有什么吩咐?”

四目相对,程峰单只下眼睑抽搐,死死盯看着她:“爬过来。”

安澜没有被激怒,也没有以往那种被践踏的羞耻感,她只是平静的看着程峰的方向,“我不会那样做。”

她连拒绝,都没有给他任何情绪。

他的任何言行,都在她这里掀不起任何的波涛。

程峰眼眸危险的眯起,“要我找人帮你?”

他在威胁,是在他一个人面前做狗,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丧失全部尊严。

安澜静静的跟他对视两秒,然后缓缓弯下腰,却不是下跪,而是

拿起了地上的玻璃片,她没有任何情绪的抬手就在自己胳膊上划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轻描淡写的好像那被割破的不是她的血肉。

程峰按在轮椅上的手陡然攥紧。

血水顺着安澜的手背滴落在地上,“我也可以划开自己的喉咙。”

这世界上的事情,往往就是比谁更能豁的出去,比谁的底线能一再被降低。

谁先动了心,有了不舍,谁就是对弈里的失败者。

安澜不想死,却不怕死,而程峰……不想让她死。

所以,安澜丢下玻璃片离开时,他没有再阻止。

失控、妥协、退让、毫无底线,是一个渐进的过程。

在程玲到案发地四方城警局投案自首的那天,沈南意作为受害者,接到电话到警、局配合接受询问。

再次看到程玲,她身上已经全无第一次见面时的盛气凌人,虽然还在努力维持着自己名媛的颜面,可神情中却是再昂贵的粉底都遮盖不住的憔悴和灰败之气。

显然,被家族踢出来当息事宁人的弃子,这件事情对她的打击不是一般大。

程玲怨毒的望了沈南意一眼,只一眼就在身后律师的提醒下,将眼眸垂下来,似乎是真的深刻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沈南意只觉得可笑,程玲把一切的怨恨都倾注在她身上,怎么不算是一种柿子专挑软的捏呢?

负责这起案子的女警拿着方才给程玲做的笔录,先给沈南意简单梳理了一下目前掌握的情况,“据程姓犯罪嫌疑人的供述,去年六月份她因为嫉妒,伙同一名李姓嫌疑人将你诱骗至医院强行进行剖腹产……”

沈南意淡声打断女警的话,补充:“她是伙同李雅若,也就是笔录中的李姓嫌疑人,先给我丈夫下药试图刺激我流产,而后指使人冒充工作人员把我迷晕送到医院,强行为我引产不成,这才给我剖腹产。”

女警点头,将笔录进行补充。

而后程玲所有试图避重就轻的笔录,沈南意都一一进行了补充。

最后,沈南意提出自己的诉求,“我希望……从重处理。”

所谓赔偿和道歉,沈南意一概不接受。

她更不会接受任何形式的调解。

程玲听着沈南意的话,无声的攥紧了手掌,清楚知道自己不会从沈南意这里得到任何减轻刑罚的机会,她再不遮掩自己的恨意和怒火,恶狠狠的盯看着沈南意,像是要用眼神剜掉沈南意身上一块又一块的皮肉。

这样狠毒的目光,沈南意想要忽略都不行。

沈南意索性转过头,同程玲四目相对,冷笑一声,不带任何真善美的问程玲:“丧家之犬的感觉如何?”

“听说在程家决定放弃你,弃居保帅的那一天,你的婚姻也结束了。”

程玲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眼眸赤红的想要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