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身鹤立,正在院子里抽烟,仰头的视线正好落在主卧的窗边,四目相对,沈南意顿了顿,然后转瞬就转身离开。

自从那晚他前脚说让她要什么都可以,却转眼不认账以后,两人之间的这种状态便一直在持续。

直到翌日,护工匆匆打来电话,告诉她,李见女跟沈自山再次因为沈之延爆发争吵,拿水果刀捅了沈自山。

知道这个消息时,沈南意刚睡醒,大脑放空了好一会儿,才问:“死了?”

护工:“肾坏了。”

沈南意“哦”了声,“还算幸运。”

死不了。

沈南意没有要去管的意思,李见女却找上门,让她去给沈自山做配型。

彼时沈南意才知道,原来沈自山乱搞那么多年,肾早就出了问题,李见女捅到了他那颗相对健康的肾脏,不做肾脏移植,约莫活不了两年。

“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你爸。”

沈南意靠坐在沙发上,看着理所应当让自己去做配型捐肾的李见女,昨天还在为多出来的那个孩子而跟沈自山剑拔弩张,转瞬这就能为沈自山奔走了。

夫妻同甘不能同富贵,沈南意在他们身上看到了最形象具体的模样。

“这么好的事情,怎么不让沈自山那个儿子配型?他不舍得,难道你也不舍得?”沈南意满眼嘲弄。

她的态度让李见女觉得她不懂尊重长辈,白费了自己这么多年的教育,“那个野种配型不成功。”

沈南意笑了:“是么?谁跟你说的不成功?”

李见女眯起眼眸:“你什么意思?”

沈南意接过佣人递过来的鲜榨果汁喝了一口气,却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的态度让李见女想起了什么,握紧掌心,愤然从香山别墅离开。

李见女离开后,佣人低声道:“沈小姐怀着孕,可万万不能动手术啊。”

沈南意葱白莹润的手指摸索着玻璃杯,“我知道。”

连外人都会关心的事情,她的亲生父母却不会。

谢霄北回来时,被佣人告知了白天发生的事情,他脚步顿住,侧眸:“换肾?”

佣人低声:“是,只是被沈小姐几句话赶走了,这怀着孕的人哪能做这种手术。”

本要去书房的谢霄北,抬步去了沈南意现在住的客卧。

沈南意靠坐在沙发上,正抱着电脑做PPT,听到脚步声也没有抬头,便下意识以为是佣人,便说:“东西放桌上就……”

高大身影黑压压的从头顶压下来,长腿在她面前站立。

不是佣人。

沈南意抬头,对上男人深沉似海的眸子,数秒钟后,把脸撇开:“你来干什么?”

谢霄北冷声:“你母亲来做什么?”

明知故问,沈南意不信佣人没有告诉他,她没有理会,也没有回答。

谢霄北倾身,抬起她的脸:“这个孩子,必须平安出生。”

沈南意呛声:“难道我会伤害自己的身体去做圣母?你去给他捐,我都不会。”

谢霄北眸色漆黑,手指细微摸索她的唇角:“记住你的话。”

沈南意冷笑一声,推开他的手:“北爷自己不要言而无信摆冷脸赖账就行,我比你守信多了。”

谢霄北狭长眸光锐利锋芒:“你守信?”

沈南意:“没错。”

谢霄北冷嗤:“你的守信就是刚一成年就到处泡男人,说着喜欢这个又去搂另一个?”

“我年轻,我漂亮,我又没结婚也没有男朋友的时候,摸两个男人怎么了?你这么多年,就没碰过其他女人?我就是摸摸,你睡了多少你自己还记得清楚吗?!”

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