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1 / 3)

再见。

这个晚上,安云泰罕见地陷入了长长的睡眠,她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中时期,和闻肖手拉手坐在街角的自习室里。

青春期的男孩长得很快,坐下来时腿蜷缩得厉害,和她膝头紧紧相低。可闻肖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不舒服,他笑眼弯弯,盯着安云泰的眼睛里像含着一汪水。

男孩稚嫩的手覆盖在安云泰的手上,他双手紧紧抓着女孩的手,不时撒娇似的挠挠她的手掌心。

他笑了一会儿,突然又不笑了。因为他看到了安云泰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尽管她也不知道梦里的那枚戒指代表着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不属于闻肖。

于是就像安云泰预料到的那样,男孩突然瘪了瘪嘴,他伤心地俯下身来,把头轻轻搭在安云泰的肩膀上,红着眼睛一抖一抖地哭。他把手指盖在眼睛上,从指缝里流出来的液体很好理解,然而那些从他的唇齿间滑落出来的词句断断续续,却很难搞懂。

他说,“……你根本不懂……你自己,你比……你想象的……更爱我,我能够感受到。”

可过了一会儿,闻肖的说辞又变了,他努力地咽了咽口水,然后放下手,转过身郑重地说,“所以其实你不爱我的,对吧?”

“你不能和我过上那种从头开始的生活……没有文凭,我们可以从零开始去做那种街头的小商小贩,凌晨起来开火出摊……,其实我愿意的,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无论我妈能给我什么,我都愿意还回去。”

安云泰看着他不满红色血丝的眼睛,看到眼泪一滴滴落到红漆地板上,像绽放的血花。她突然想,或许我没有脑子就好了,那样的话我高中一毕业就和他结婚生小孩。闻肖的妈妈一定是不同意的,所以她要么领不到结婚证,要么他们两个做一对也许幸福的穷光蛋。

但那样没有人会得到幸福的。安云泰摇了摇头。

梦里,她迎着男孩近乎哀求的目光,慢慢地张开口,告诉他,“我不吃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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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前男友变成了我的上级(上)

安云泰把闻肖遗落在酒店地板上的打火机捏在手心把玩,那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被她的手指攥在手心。她的大拇指指尖弯曲,勾着银色金属色泽的盖子打开,又合上,如此往复,在空荡的大厅里发出“啪”“啪”响声。

她盯着手里表面雕花繁杂的打火机,突兀地感到口干舌燥,那些焦虑顺着她的食道爬上来,对尼古丁的渴望附着在她的舌头根部,让安云泰像蛇吐信一样舔了舔嘴唇。

她又想到了闻肖。在朦胧又遥远的夜晚,闻肖张开双臂环在她的胳膊上端,像是一个温暖的怀抱,又像是什么极具侵略性的囚笼。已经是男人的闻肖在轻轻哼声中一点一点蜕变成了男孩的样子,收紧了手臂揽着她的腰,力气大得几乎要把她提起来。

安云泰脚尖堪堪够着地面,她费力地贴着闻肖的胸膛呼吸。

那夜闻肖把头埋进她的脖颈,一会儿哭一会儿又好像是在笑,咸咸的泪水累积得太多变成了一汪水湾。过了一会儿,闻肖又不哭了,他微微转了转头,高挺的鼻梁刮过她脖颈处脆弱的皮肤,然后闻肖张开嘴巴,在那上面轻轻舔了一口。

他把安云泰吓了一跳,于是奋力挣扎起来。可当安云泰终于看清楚闻肖的神情之后,她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闻肖就像是在梦游,他的眼底满是茫然,带着天真,和无意义。

闻肖的感情总是如同龙卷风过境一样极具破坏力、又收放自如,比如他会在晚上靠着她的肩头,捉着她的手指哭,结果第二天拍拍屁股跑得比谁都快。除了床垫上零星几条褶皱的痕迹,他存在过这里的事实像水面的涟漪,消失得一干二净。

安云泰在心中腹诽着,全然忘记了她也从来不肯给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