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的心虚。 杨贤予没问那只鸭子的尸体后来怎么样了,也没问鸭子是怎么死的,她只是问,“……你还好吗?” 安云泰有点儿疑惑,于是分出精力瞥了摄像头一眼。 彼时她正在厨房里炒菜,用一口特别小的锅。锅子是从国内带过来的,某个专做豆浆机的牌子,锅底只有手掌大,以前只能给鸭子煮一点点米,现在又被安云泰洗刷干净挂上二手网站。在没有等来买家的时候,女孩就自己用。这下她真的和闻悄悄同吃同住, 一时也分不清她和闻悄悄谁是鸭子了。她把油倒进锅里,“呲啦”一声,高温让油冒起白烟。 安云泰猝不及防被呛了一口,油烟把她的眼睛熏得通红,几乎当着杨贤予的面落下泪来。 “哎,我说你……”杨贤予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你总是这样压抑着自己也不是办法,不如我帮你去找他说说……” “什么?”安云泰看起来很是迷茫,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手里的活儿一刻也没停下――她确实变得不一样了。从极度沉寂萎靡,变得亢奋不堪。 也许是因为天体规则、时来运转,总之安云泰感觉一连几天都充满干劲,仿佛身上有使不完的力气。她丝毫不肯浪费自己如此饱满充沛的精神状态,立刻拿出抹布进行了一个大扫除,把那属于熟稔与死亡的气息彻底从房间抹除,然后再假装乐观开朗地出门,走到阳光下去。公寓前台的工作人员一连几天都看到她,已经变成了碰到可以打招呼的关系。 安云泰把这看作是一切重回正轨的吉兆。 但这样一来,她在网上冲浪的时间就呈指数式下降,只能偶尔在茶饱饭足之后,突然想起刷两下 ins 更新内容。 她关注的那位网友似乎在一两天前筹划着要开始一场旅行,晒出的照片上旅行的起点和终点都被马赛克抹去,但仍然能从配文的只言片语中看出他的期待。 安云泰关掉页面,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这件事说来恬不知耻:安云泰不能指望所有人都为她的鸭子“守孝”,但那人确确实实一步步看着她养鸭子成长到死亡,并且总是恰到好处的送上评论――但如今看来,那人不过是把闻悄悄,连同着她当成乐子看罢了。 安云泰静静地盯着那张通往未知目的地的机票出神,眼底暗潮涌动。 她决定了,她也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一次来疏解过去郁结在心中的苦闷,从而迎接新的人生! 杨贤予午休的时候会和安云泰连麦打视频电话,尽管女孩们大多数时候都在各做各的事,但谁也不肯先一步为了守住那点儿手机流量,而将彼此之间的羁绊切断。 “你说什么?”听了她的话,杨贤予挑高了眉毛,朝装着安云泰脸蛋的手机屏幕处看了一眼。 她坐在公司敞亮的开放咖啡厅里,从安云泰的角度看,手机镜头框住她的半边身子,另一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笔记本电脑上被咬过一口的苹果标记。 她艰难地把视线从屏幕上移开。 “你又发什么疯?你不是还在为你那只代替前男友死去的鸭子哀悼吗?” “这也是我哀悼的一部分。”安云泰手持着菜刀比比划划,“我把这看做死亡教育和生长痛。” “很有意思的观点。”杨贤予评价道,“你的成长痛整整持了五六年。” “什么?”镜头另一边,安云泰像是没有听懂一般探过脑袋。 “没什么,我说,好啊,你什么时候走?”杨贤宇依旧很淡定,直到安云泰接下来的话直接化作冲击波粉碎她的扑克脸。 “现在,立刻。”安云泰放下刀,解开了围裙,她满意的看着面前切得大小不一的土豆片,“我现在就去管楼下的德国人借车,然后立刻出发。”
“什么?但你有没有看看你的窗户外面。”杨贤予吼到,得知了安云泰发疯一样的想法,杨贤予第一时间把键盘敲得噼里啪啦作响,她看起来莫名有点儿着急,还不忘分出一根手指指着安云泰大喊,“看看外面!你那里是半夜!半夜!” “就是半夜才要去看星星呀?”安云泰疑惑地说,“而且,如果你现在很忙的话,可以不用管我。” “不行。”杨贤予态度异常强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