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装模作样没得到任何回应。

季明川根本没理会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

顾瑜的脸色微微一僵,眼底掠过一丝晦暗。

事到如今,他只能暗自祈祷。

希望那个蠢货已经顺利逃走,就算被抓住,也别想把自己牵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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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夏的意识逐渐回笼,喉咙干涩得厉害,仿佛被火烧过一般,身体沉重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每一个关节都像灌了铅,连动一根手指都费力。

他眼皮微微颤了颤,缓缓睁开。

入目是雪白的天花板,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他动了动手,指尖牵扯着输液管,手背的针头微微移位,带来轻微的刺痛。

……这是在医院?

他一时有些恍惚,视线缓缓移动,直到看见病床边的身影。

季明川。

“会长?”

季明川依旧穿着晚宴上的西装,领带微微松开,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袖口挽起,露出冷白色的手腕。

他静静地坐在一旁,低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听到宋夏微不可闻的声音,他微微抬眸,目光落在他脸上。

见他终于醒了,季明川起身走过来,低声问:“感觉怎么样?”

宋夏嗓子干得发紧,张了张嘴,声音轻哑:“……还行。”

他想动一动,刚一抬起手肘,手腕便被人按住。

季明川的力道不重,却不容挣脱。

“先别动,医生说你被喂了不少镇定剂,输液能加速排毒。”

宋夏微微一怔,望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喉头滚了滚,小声说:“好的。”

季明川察觉到自己下意识的动作似乎有点急,顿了一下,松开了手,后退半步。

宋夏看着他,嗓音还带着未消的沙哑:“会长……谢谢你,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吧?”

季明川拆了根吸管,插在床头的水杯里递给他,把床头调高,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宋夏接过水杯喝了两口,皱了皱眉,努力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当时我去洗手间,遇到了一个侍者,他说楼下的洗手间坏了,让我去楼上的休息室。”

“我本来觉得奇怪,但看到门口立着维修的牌子,就没多想。”

或许是药物的后遗症,他需要努力回忆才能想起当时的细节:“我进了一间休息室,刚进去,门就被反锁了……然后,有个人忽然从背后扣住我,给我灌药。”

他抿了抿唇,继续道:“我拼命不喝,但还是呛进去了一些。后来药效发作,我意识到自己不能硬拼,就顺势装晕……趁他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挣脱出来,闯进宴会厅。”

季明川的眉头拧起:“你看清楚对方是谁了吗?”

宋夏摇头:“我被他从背后控制住,没办法转头,但从声音来看,应该是不认识的人。”

他说这些时心平气和,但季明川能想象忽然遇到这些事,当时的情况会是怎样的危急。

他安静地听完,没说话,目光却冷得骇人。

宋夏也是心有余悸,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当时以为是……想着如果报上你的名字,或许能震慑住对方,但那个人根本不怕。”

他回忆起那个男人冰冷的嗓音,不由得闭了闭眼:“他说,只要我从这个世界消失,你很快就会忘了。”

空气瞬间犹如结了一层寒霜。

季明川的眼神倏然沉下来,眼底翻涌起着危险的情绪。

宋夏想到这里也不禁有些后怕。

还好他顺利脱身,否则,一个只想让自己“消失”的人,如果真的得逞,后果根本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