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休正欲上前,却见秋意泊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喉咙,道:“不急,我还想与一人对赌。”
“何人?”怪声喃喃道:“除了他,没有别人了……”
“不,还有的。”秋意泊抬眼看向虚无之处:“不是还有你吗?”
怪声有些奇异:“我?是说我吗?贵客,你要与我做赌吗?”
“有何不可?”秋意泊反问道:“赌天境号称赌天,自然无物不能赌,你亦在赌天境之中,为何不可?”
怪声沉默了一瞬,道:“若是贵客不愿与这位小友做赌,那也是可以的,贵客径自离去便是。”
秋意泊又低头喝了一口茶,轻描淡写地说:“我不走,我要与你做赌,你现身吧。”
“贵客说笑了,我若下场,何人坐庄呢?”怪声道:“无人坐庄,如何做赌?”
“简单。”秋意泊抬了抬下巴,指向张雪休:“就他。”
“不可,这位小友如何能做庄呢?他……”怪声还未说完,秋意泊就打断了他,他侧了侧脸,问道:“是不可,还是不敢?”
怪声:“……”
良久之后,怪声才道:“既然是贵客要求,我也只能勉为其难……还要劳烦小友坐庄。”
一团虚影出现在了西面的座位上,似是人形,但又不全然是,浓郁的黑雾凝结在一处,飘忽游荡,乍一眼看去就像是一个披着破碎衣衫的鬼物蹲在座位上一样。
秋意泊仔细看了两眼,毫不客气地说:“真丑。”
亏得温夷光被凌霄真君剔出了报仇名单,否则他要是跟他一起到了这赌天境,看见这怪物八成直接吓得人都要飞了……哦,也不对,他那怕鬼的毛病进了十几次午夜凶铃和咒怨的体验秘境后有所好转,应该只会在心里吓飞了,人看着还是冰冷平静,一把剑提在手上随时都能戳死一百个这种怪物的模样。
怪声:“……”
张雪休也很不客气地跟着笑出了声:“秋长生,你好歹还坐在人家面前,你还懂些礼数吗?”
秋意泊对着他眨了眨眼:“我渡劫,就是不太懂礼数的。”
张雪休笑得更厉害了,他都想夸一夸秋意泊厉害,演在渡心魔劫演得那么像……他怎么不去梨园唱戏呢?他要去唱戏,绝对一炮而红,风靡万界。
秋意泊没有再看张雪休,看多了他怕他会顺手杀了张雪休,张雪休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危险了,一个朋友,不代表不会背叛他,就算是救命之恩又如何呢?人性本恶,就算是秋意泊见了自己的身家也心动。
他能忍住,别人呢?
张雪休身份地位在那儿,他若是背叛他……哦,都不需要说什么他和血来宫有仇,有一帮子人在暗搓搓搞血来宫之类的,他只需和血来道君说他身家有几百万亿,血来道君必来杀他。
别说血来道君了,谁知道都会想着害他一害,杀他一杀,届时就是无穷无尽的麻烦事情毕竟,渡劫真君而已,不是不可杀,不是不能杀。
要杀了张雪休吗?
秋意泊慢吞吞地想着:再看看吧。
若是看的不好,就杀了他,虽然损失了一个好用的线人,少了一个朋友,但也安全了不少。
怪声陡然出声,打断了秋意泊的思绪:“贵客想要赌什么?”
秋意泊道:“玩了这么久的骰子,有些腻了,不如我们来玩抽王八吧……说起来,你该如何称呼?”
“道友之前如何称呼我便如何称呼吧!”怪声道。
秋意泊点了点头,“怪声。”
怪声:“……贵客喜欢,便如此称呼吧。”
张雪休没忍住又笑了,他还当秋长生会客气一点,称呼一声‘道友’之类的,没想到这么直白直接叫怪声……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