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她成了皇贵妃,你的泰山成了国丈,只有你被派往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能不能活着到达地方都是个问题,你也这样听之任之?】

秋意泊突然轻笑了声:“那又如何呢?遇事只会抱怨别人的,都是些废物。”

“今日我会如此,不过是因为他是圣上,我是臣子,他是天子,我是凡人罢了。”

“不怪他人,是我不够强罢了。”

【你也可以很强,我一直都可以为你杀人,只是你不愿意而已。】

秋意泊打开了车窗,望着外面青山绿水:“靠你算什么东西?你又算什么东西?”

【所以呢?】那声音兴致盎然地道:【你叫我帮你把仇人杀了,哪怕你明日就死了,但是你的仇也报了,不比你如今绝望无助来得好?还是说纵然你爱的妻子,但为了你的仕途,你的荣华富贵你还是这样勤勤恳恳地与人做臣子?】

“就不能是我卧薪尝胆,经营势力,数年后杀回燕京,报我夺妻之仇?”

【那我就等着看了。】

那声音飘然而去,秋意泊垂眸看向了他的手指,曾经有人细细地给他擦拭着,握着说最喜欢他的手,修长好看,撒着娇叫他画眉。

他喜欢吗?

当然是喜欢的。

至少是此刻,他仍旧是爱着他的夫人的。

……应该是爱的。

他突地流下泪来,痛哭了一场。

末了他抹了抹眼泪,倒也不必哭泣,只要他筹谋,就终有再见之日。

=第19章 第 19 章=

他终究还是平安到达了任地,成功坐上了县令的位置。

对于这个极端偏僻蛮荒的地方,秋意泊倒是想得开,没有师爷他就自己上手写公告,用的是大白话,字还放的大大的,没有衙役,他就就地招了两个闲汉,穿了一身衙役的衣服也有模有样,他自己去门口贴了告示,把内容喊了一天。

这种地方向来被地方豪族所把持,他不急着这么一刻,只道有什么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只管到他这边来断,只当自己是居委会。

……居委会?

那是什么?

秋意泊晃去了脑子里对这个词儿的疑问,安居于一地,平静地过着自己的日子除了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的铡刀以外好像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了。

逐渐的就有地方士族向他示好,等到他拿到第一个来自吏部的‘优’评后,甚至他还收到了来自燕京好几位贵女的信件,只道他愿意,便着人送契书信物上门,假日定下日子便由家中一路送嫁来这不毛之地与他为妻。

他还是拒绝了。

对外的说辞自然是旧情难忘,立一个深情的模样出来,但……他自己心理清楚,从一路逃亡到站稳脚跟,从被地方豪族示威到令行禁止,他回想起来发现自己并不是常常想起三娘。

初时还是想的,后来就不大想了,偶尔深夜从梦中惊醒的时候,又或者看见某人夫妻恩爱的时候,他也是会想到三娘的,可想就想了,如同清风过眼,想一想笑一笑,就又放下了。

说自己深情,他自己都觉得脸红。

他一直觉得自己算是一个很热情很长情的人,他的朋友并不少,自从来了这里,三五至交,十来个酒肉朋友总是有的,燕京、骊山、湖州都有曾经的好友给他写信,寄托礼物,他收了也情真意切的回了信和礼物,可若说是时时惦念,那是真的没有。

似乎一切的感情都随着时光远去了,稀薄得如同睡醒之前的梦一般,在睡醒后就会被抛之脑后,直到某一天突然想了起来似乎有过这样的一个梦,又随手再寄出一些东西来代表自己不曾忘记。

若是再有重见之日,或许他又会想起曾经的深情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