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人也说:“机场的人说飞机三十分钟前就到了,取个行李也用不了这么久。咱们也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还是想办法进去是正经。”
陆逢春探着头往里面看了看,到达口只有稀稀拉拉出来的几个白人。
她道:“也不用非得进去,找个从里面出来的人问问就行了。”
她果断快步上前,用瑛文问:“有人能说瑛语吗?”
有个得国老头儿驻足道:“我会一点,你需要帮助吗?”
“感谢上帝!”陆逢春忙道:“我们是华人,刚刚有一架来自华国的飞机降落在这个机场,里面是我们国家的同胞,我们都是在这儿等待接机的。
但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一直没出来,是遇到麻烦了吗?你有留意到黄皮肤的华国人吗?”
老头儿吼吼一笑,“当然,没有人能不注意她们。”
大家闻声连忙围上来,得语瑛语齐上阵,七嘴八舌的问:“她们怎么了?被什么拦住了?”
老头笑道:“她们被波林的热情拦阻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多华国人,同行的乘客也是,大家正在里面合影,应该马上就出来了。”
正说着,通道里传来一阵鼎沸的人声。
大家齐齐转身,只见身着统一服装的同胞拖着拉杆行李箱,大步朝众人走来。
半袖加运动短裤的打扮,实在让许多特意穿长衫来接机的人大为震惊。
祖国,已经这么开放了吗?
人们呆愣的几秒,外国老头儿凑在陆逢春身边说道:“我曾听说华国人较为封建和保守,我以为你们本土的同胞露腿是要砍头的,没想到不论女人还是男人,都穿得这么现代。”
陆逢春叹了口气,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解释。
她出国那年,村里的女人让男人瞧见了一截胳膊,最后被流言逼得上吊自杀了。
而她因为是个貌美的年轻寡妇,时常出门做生意,也被族长带人砸了摊子,勒令她把生意停了,让她好好在家安安分分的守她的寡。
曾几何时,家乡的女人都被困在三从四德的束缚里。不许她们冒尖出头,不许她们有自已的活法儿,否则就是不安分,就是不学好。
有些老顽固对女人的评判停留在工具阶段,不管她多会读书还是多会生意,总会有人嘴贱的说一句:“到底是个女人,还是相夫教子最要紧。”
让人真想撕烂他的嘴,他们当然喜欢安分的女人,老老实实的洗衣做饭,老老实实的生孩子带孩子,做全家人的保姆,把名利和地位这些世间绝好的东西,都让给男人。
男人当然希望所有女人都如此听话懂事,可陆逢春偏偏不肯。
摊子被砸的那天晚上,她拖着破烂的小摊车回到院子里,过门槛时一跤跌在地上,差点昏死过去。
后来下了场雨,把她浇醒,她就在躺在雨水里躺了一夜,天亮过后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逃,逃出这个地方。
陆逢春是天生的反骨,要我安分?我偏不肯。
她不仅不安分,还想着左右要走了,干脆好好报复一下欺负她的人。
第二天,她拖着发烧的身体偷偷去买了船票,回到村里,让路过的孩童帮忙传信,“就说我要病死了,让族长来我家一趟。”
族长还以为这寡妇终于要自绝于家族了,既然有遗言,不妨来听听,于是不疑有他,没多久就来了。
他一进院子还未开口,忽觉脑后一股疾风,瞬间挨了一闷棍。
陆逢春咬着牙将老东西拖到屋里,再扒了他的衣服,取出半壶烧酒倒了两杯在他身上,造出一副酒醉的样子。
而后扯掉自已的衣扣,弄乱自已的头发,拿着老东西的手在自已脖子上狠心抓了两个血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