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一步看一步,”沈景远说,“这个病听着好像死路一条,其实好好弄也许能活挺久的,但是只能说看造化。”
说着说着沈景远自己都笑,“好奇怪啊,怎么有病是这样的。”
突然来一场能马上要了你的命,要是一直一直缓着来,除了有一些症状,平常有一些注意事项之外,好像又没什么。
只是这样的没什么是在做倒计时。
“你刚来的时候就很奇怪了,”晏轻南想起最初见到沈景远,“上来就要住三十天,还一副不太确定的样子。还有买花,连买那么多天,还全是送给自己的。哪儿有人这么买的,也太舍得了,家里是多富裕。我最开始以为你跑到这边来追什么人,后来又不是。”
没说出来的后半截儿话是那天晏轻南在医院全想通了的。
不太确定是因为真的不确定,花钱很舍得,是因为以后可能再也不用花了。
他就一个人来的,也打算一个人走。
“怎么奇怪了?我以为你开客栈什么人都见过。”沈景远说。
“是什么人都见过,”晏轻南更像喃喃自语,“没见过你这样的。”
之后再没有说话。
车子开回客栈门口的停车场,下车的时候沈景远解了安全带,又在晏轻南要推门时把车锁上了。
“南哥,”沈景远没看他,“我还想再说再说一次,你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是一个连自己有没有以后都不确定的人,我没办法说给你以后。”
“我知道,”晏轻南手还搭在门把上,“别劝我了,有些事情自己才想得明白,所以我也不劝你。我唯一想说的是,至少走到现在我没后悔过,我希望不管结局怎么样,你也别后悔,尤其是别替我后悔,我真不需要。”
沈景远咔哒一声解了车门锁。
“你先回去睡觉,别熬夜,”晏轻南说着话,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根烟,“我抽根烟再上去。”
“好。”沈景远下了车。
快要走出车库的时候他才回头看了一眼,晏轻南的车还停在那里,但副驾驶的窗打开了。
晏轻南的手臂搭在上面,指尖上一点火星,烟雾缭绕。
这天晚上沈景远几乎没怎么睡着。一闭眼脑子里全是晏轻南抽烟的样子,他赶不出去,也没多想赶出去,就这么懒惰着直到第二天天都亮了。
早晨出去的时候沈景远带着自己头天晚上好不容易扎好的两束花去花店,赵可心刚刚开门,看到他过来就打了个招呼。
“这么早过来了吗?今天要自己包花吗?”赵可心走过去看到他手里的东西,问:“带的垃圾吗?那边有垃圾桶。”
沈景远笑得不行,把干花举起来,赵可心愣了一下才说:“这是你自己做的?”
“是,昨天晚上做的,看来做得不行。”沈景远四处看,找到赵可心提的那个垃圾桶,说不然我还是扔了吧。
“哎别别,”赵可心走上去拦他,“我没看清楚,可以用的,给我吧。”
沈景远于是怀抱着极大的愧疚把花拿给了赵可心,估计她还得将就着用。
“我可以再改改拿去做装饰。”
“行,”沈景远看她收起来了,提醒道,“你还得再好好改改。”
“是来拿花的吗?坐吧。”赵可心给他把旁边的凳子拉了张出来,沈景远就走过去坐下。
今天的花沈景远还没见过,一朵一朵像蝴蝶一样。
早晨赵可心也不是很忙,她便坐下来教沈景远新的摆法。
沈景远有点走神,赵可心帮着做最后也没做得很好看。
拎着花篮走的时候沈景远问:“我之前说买一个月的花,还剩下多少天?”
赵可心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