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我,以及我的母亲,云景兄长,以及他去世的父亲,都知道。”
夏一阳的呼吸猛地滞住。
“我猜,他很早就想弄死我父亲了。”顾承站直,不紧不慢地摇晃手里的酒杯,笑出声:“因为这件事,他肯定也讨厌我,但我和我的母亲又有什么错?我们不该承受他的怨恨。”
“……”夏一阳沉默,叹息一声,“可这件事也不怪他,你话中对他的埋怨来自什么?这件事的错在他母亲和你的父亲,为什么要将矛头指向他?”
“而且,我知道的宴云景,不可能无辜迁怒没犯错的人,你说他讨厌你,可我不相信是因为他恨你父亲才讨厌你和你母亲。”夏一阳丝毫不被对方的话牵着走:“除非是你自己做过什么。”
“……”顾承沉默,笑不达眼底,“你真奇怪,不问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反倒先维护他。”
“你才奇怪,”夏一阳就差翻白眼了,“刚才在外面,不知道是谁说乐意对我说,我都说了不乐意听,你自己说出口的事,还问我为什么不问你原因。”
顾承眼底暗沉,发现似乎无法用言语将夏一阳套进来,一口喝光了酒,放下杯子:“那好,我告诉你为什么。”
“夏一阳,明眼人应该都看得出来他对你的感情不一般。”顾承笑着,“我刚才说了,我私心。我来找你之前,很恶劣地想过,想要利用你牵制他,现在看来这条路行不通了。”
夏一阳:“……”
他有点怀疑这个顾承脑子是不是不太好使,就这么告诉他了?
“不过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他不是没有软肋的人。”顾承还是笑,只不过变成了冷笑,“你的存在就是他的软肋,看着吧,要不了多久,你就会给他带来很大麻烦。”
说罢偏偏脑袋,再次用那莫名让人火大的温柔嗓音:“那么就聊到这里吧,二三轮考试加油,真希望能在实地赛场上再遇见你。”
夏一阳心情沉重地从军校里走出来,一路上都在想顾承说的话。他打车返回实验区,蹙着眉回到自己房间,又在沙发上打坐似的静止了很久。
顾承说他会给宴云景带去麻烦……
不多时,房间的门被敲响,夏一阳应声,下意识以为是这两天下午都会来找他的帕尼管家,起身过去开门,正对上外面宴云景的眼睛。
三天没见面而已,却好像分别了很久。夏一阳有很多话想说,张了张嘴巴,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出口,干脆先笑了下,拉开门往里面让开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宴云景进来,转身看着关门的夏一阳,待对方回过身才说:“刚才。”
又问:“考试怎么样?”
“肯定通过。”夏一阳笑,“相信我。”
“嗯。”宴云景的视线锁着那双浅金色的眼睛,走近一步,低头将人圈在门角:“发生了什么?”
先传过来的是宴云景身上独有的气息,很好闻,让人很安心,让刚才迷茫紧绷状态的夏一阳立刻放松了不少。但当他听见了对方的问话后,又僵了下,摇头:“没啊。”
夏一阳的双手抵在门上,仰头时难免头也会抵着门,他说罢又露出个笑,以为自己伪装很完美。
宴云景看着他,从军服里拿出一枚淡紫色的宝石别针,低头,仔细的为他别在领口上。
距离过于近了,夏一阳能清楚地看见宴云景的眼睫,两人的呼吸缠绕,很热,他蜷缩起手指,僵着身体一动不动。他以为对方别好别针后会后退,然而并没有。
宴云景还是圈着他,别针戴好,抬眼,看进夏一阳眼里,眸色静地像一汪温水,仿若要将夏一阳看穿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