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瞌睡虫都被驱逐得所剩无几,她越躺越精神,怎么睡都不舒服地翻了几次身,最后干脆捞来床头的手机,把白天的会议纪要翻出来看。
这是她第一次参加这么正式,规模这么大的画展策划。
虽然辛苦,也学到了不少东西,陈教授更是因此抛出橄榄枝,问孟听枝之后要不要来自己的工作室。
她会那么认真,一方面是性格原因,不争不秀,本分踏实都是刻在她骨子里的,另一方面,她会认真到这个地步,也有程濯的原因。
连开会的时候,她都会格外留意听甲方那边的负责人说话。
他们时不时会说:“程先生的意思是……”
他这个人口是心非,嘴上说着跟舒晚镜不亲,实际上还是很尽心尽力的。
回忆展里有一个非舒晚镜作品区域,孟听枝看过草拟作品的名单,一部分是舒晚镜生前的个人收藏,还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程濯这几年天南海北地买回来的,舒晚镜欣赏的那几个画家,他记得比谁都清楚。
翻完会议纪要,孟听枝把微信里昨晚的未读群聊也看完了。
墙绘组只剩扫尾工作,散伙饭必须安排的热热闹闹,几个学姐在群里商量去哪家店,说吃完要不要去唱歌,也艾特了孟听枝,问她的意见。
孟听枝回复随便后,听到门口渐近的脚步声。
她一看手机右上角的时间,已经是数字六开头,楼下散场,程濯上楼了。
孟听枝本来睡在床边,往里挪了挪,见人进来说:“困了嘛?”
程濯没朝床边走过来,“等会儿,我去洗个澡,身上烟味重。”
熬夜后的嗓音沉倦,他神情倒是没疲色。
孟听枝特别喜欢他在这种状态下笑,唇角微微一翘,不走心,却很招人。
他解开衬衫扣子,进浴室快速淋浴,头发吹成七八分干出来。
孟听枝刚刚听着浴室哗哗的水声,一直在等他,等他真出来了,她把温暖的被子一掀,像将自己的小天地敞开一般邀请他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