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便是李大人手中的这枚。

他立马满脸堆笑地迎上前来,一边训斥着下人:“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退下!”

一边恭敬地朝李大人拱手道:“李大人,久仰大名,真是未曾远迎,失敬失敬!”

李大人微微一笑,温和地回礼道:“张刺史,客气了。我们此行造访,也是有急事,不便久留。”

张刺史连连摆手,“哪里哪里,这等事情怎敢怠慢。来请入府,我差人备下薄酒。”

说完他还打了一个酒嗝,那模样完全没有在朝为官的稳重。

李大人嫌弃的后退一步。

几人入府后,张刺史热络地引领着他们穿过曲径通幽的花园,安排住处。

苏怀月对眼前的奢华不甚在意,她关心的是百姓疾苦的问题。

趁着张刺史一时离开,她悄声对卫彻说道:“咱们该问问他的态度,关于村民们震灾粮的问题。”

卫彻点了点头,看着她坚定的神情,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敬佩。

“你说得对,这得抓紧。”

当张刺史再度回到庭院时,苏怀月抓住机会,礼貌问道:“张刺史,在下听闻东州旱情严峻,不知可有什么好的对应之法?”

张刺史脸上略微有些不自然,但很快恢复平静,“苏小姐,东州粮食紧缺,实在是京城的运粮队耽搁。我们都在等他们的消息。”

李大人适时接口:“张刺史,这事情不能全怪运粮队吧?东州之大,总该有些应急之策。”

张刺史面露难色,避重就轻地说道:“唉,这旱情,也是天灾,非人力可及。不过,还请各位放心,朝廷定会支援。”

他的语气中虽透露出不少推诿,但苏怀月和卫彻都心知肚明眼前人话中并不真诚。

两人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已有计较。

张刺史安排的宴席已接近尾声,但席间的气氛却始终未放松。

李大人和卫彻对视一眼,似乎在无言中达成了某种共识。

苏怀月放下酒杯,目光再次转向张刺史,缓缓说道:“张刺史,旱情如此严重,若如你所说,我们可以与护卫队核实情况,查看粮食去向,也好解百姓燃之急。”

听到“护卫队”三个字,张刺史的脸色显然又变了变。

他干笑两声,说道:“这、这护卫队也只不过是例行公事,问来问去也未必能得到新消息。”

卫彻放下手中的杯子,很随意地接口道:“其实,我与护卫军中的几位将官颇为熟识,若有需要,或许可以借此机会求证一二。”

这个提议一出,张刺史的神情愈发僵硬。院中微风突然显得格外刺骨,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什么。

终于,他叹了口气,微微欠身:“李大人、卫公子、苏小姐,有些事本不该说......”

苏怀月见他语带停顿,心中暗道,果然还有所隐瞒。

她示意他继续,耐心倾听。

“这些粮食,确实在押送过程中出了些问题,”张刺史压低声音,“州里有几位权势,皆是当朝左相胡琏的亲戚,这粮食到了,便被他们给扣下了大半,只余少部分分配给百姓。”

卫彻眉头微皱,追问:“这么说来,朝廷即便有心支援,恐也难以尽全力?”

张刺史苦笑道:“权势难违,我也无计可施。”

李大人陷入沉思,房间里的气氛一时凝重起来。

在房间的沉默中,卫彻抬起头,眼中有一丝思索。

他轻声说道:“胡琏这人,行事一向不透明。我曾与他有过交集,知晓他并非良善之辈,多半与这些粮食的去向脱不了干系。”

李大人闻言,抬起头,对卫彻的论断表示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