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1 / 2)

他一向不擅长逃跑,因为小时候总穿着不合脚的鞋子,动作受限,养成了畏首畏尾的习惯,不敢快跑快走,也很少蹦蹦跳跳。

但现在,他拼了命地奔跑,想把所有恶心又恐怖的东西甩在身后,捏成拳头的掌心里好像还残余着一种黏腻的感觉,脏东西如毒蛇吐着信子,一下一下地舔着他的手。

终于跑到游人较多的地方,才敢停下来扶着膝盖喘气。他很害怕,很想给阮钺打电话,但摸出手机的时候又开始感到犹豫。

要怎么跟阮钺讲呢?说又有一个同性恋的死老头对自己伸出了魔爪?这些天,阮钺本来就对自己有所疏远,现在再拿这种事去恶心他,真的合适吗?有必要吗?

阮钺也许已经不想再管他了,毕竟他又笨又麻烦,还总是吸引一些闻着臭味嗡嗡赶来的苍蝇。

他突然觉得胸口很闷,于是收起手机,从外套口袋里翻出一瓶万托林,狠狠地猛吸了一口。

然后,一个人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

第15章 15.老艺术家是老色狼

阮钺发现,谈意惟最近状态不对。

具体表现为,平时也不总来没话找话了,老是把自己关在卧室,偶尔一起吃饭,还常常在发呆,盯着远处一点,大而漂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非常奇怪。

他觉得不对劲,就在周二吃早饭的时候问了一句:

“你怎么了?”

谈意惟把目光从虚空中的某一点收回来,心虚地又只敢盯着阮钺鼻子看,嘴里回答道:“我怎么了?我没事啊。”

阮钺把筷子往桌上一搁:“说实话。”

谈意惟迅速站起身,说:“我头疼,今天不去上课了,会发邮件请假的。”

阮钺沉默地看着他走开,心里慢慢被一种焦躁的情绪渗透,虽说已经决定要在谈意惟的事情上不做过多干涉,但是一看到对方有反常的行为、状态,他还是自然而然地开始担心。

谈意惟对他来说,原本就是熟悉到几乎已经嵌入日常生活内部的人,如果要付出行动将其一点点剥离,势必会产生一些难以忍受的戒断反应。

起码在现在,他还不能接受谈意惟有什么瞒着他不让知道的事情,不能接受在谈意惟范围极其有限的生活中竟然存在自己不了解的部分。

晚上,谈意惟在浴室洗澡,阮钺直接冲进了他的卧室,从他书桌抽屉里翻出了日记本。

日记的最后一篇是上周六记的,这篇日记非常奇怪,里面没有别的内容,只反反复复地写着:

“老艺术家是老色狼。”

“老艺术家是老色狼。”

“老艺术家是老色狼。”

几行大字写得潦潦草草,却力透纸背,有几处笔锋甚至戳破了纸张,还有被滴状液体洇湿的痕迹,阮钺盯着看了一会儿,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谈意惟周六出门前跟他没话找话地讲过,说新生导师要带他们去拜访超有名的张箬贤大师,当时谈意惟还很兴奋,说可以见到书上的人啦,还说必须得要到大师的亲笔签名。

阮钺没有多理会他,但那天晚上,人回来之后就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

阮钺太了解谈意惟了,当时在高中被音乐老师骚扰之后,他就是这么这么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也许比起陌生人来说,被原本信任、敬佩的对象当成猎物伤害,对他的打击要更大一些。

谈意惟那时候比现在乖,一开口问,就全盘托出了,当时他对阮钺说他不想参加音乐社团了,说陈家归抱了他,还讲了一些很坏的话。

他一边说,一边簌簌地掉眼泪,样子十分可怜。

而就在那个周末,阮钺埋伏在陈家归家门口,把出门买菜的陈家归闷头打了一顿,并且威胁他说,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