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小舟愣了下,回过味儿,耳朵刷地红了,梗着脖子,“我说正经的!”
陆衡说:“我现在不正经?”
“陆谨之!”
“嗯?”陆衡道:“小舟竟连名带姓地叫我。”还有点儿佯装的意外委屈。
宋小舟瞪着陆衡,一时不知说什么。
过了一会儿,宋小舟问:“陆悬真的会来吗?”
陆衡道:“会的。”
宋小舟不解地说:“为什么?”
“我了解他。”陆衡看了他一眼,缓缓道:“陆悬中了我的咒,必然恨我入骨。而且我和他纠葛颇深,他临死前不见我一眼,死不瞑目。”
宋小舟听完了,哦了声,陆衡伸手薅了薅宋小舟的脑袋,他突然想起什么,支棱起一头被揉乱的头发,说:“谨之,我不要陆家。”
陆衡一怔。
宋小舟道:“陆家到我的手里,我……我做不好,陆家百年家业就要断送了。”
陆衡看着宋小舟,说:“不要紧。”
“你我结过冥婚,陆家,只有你能拿……”陆衡道:“就是你将陆家家财散尽也无所谓。”
“我这一生,说长也长,说短也短。”陆衡语气平静,目光却温柔,“但我已经死了,你还活着。”
“我有许多地方想去没有去过,许多想做的事没有做,小舟,我希望你可以好好地活着,带着我的一起,快乐无忧地活下去。”
“我能给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天色一点一点变暗,临近申时,宋小舟待不住了,险些想自己去城中,将陆悬绑上来。
陆衡倒是冷静从容,摩挲手腕的印记,没人比他更清楚那咒有多阴毒。
中咒之人的身体会一点点溃烂,甚至产生幻觉,看见诸多恶鬼,不得安宁,陆悬不会甘心就这样死的。
“这封魂阵陆悬是从何得知的?”沈致好奇地问。
陆衡想了想,说:“他身边好像有个道人。”
沈致和梁慕对视一眼,说:“我们在陆宅待了几日,并未发现城中有别的术师。”
陆衡哂笑,“也许是杀了吧。”
杀人灭口。
酉时将尽时,几人只见静安苑方向突然升起黑烟,焰火冲天,心里了然,陆悬终于来了。
过了许久,陆悬出现在几人视野中,他裹着披风,戴兜帽,身后随从寥寥。
陆悬抬起没有半分血色的脸,一眼就看见了暗处的陆衡,竟慢慢露出个笑,“兄长。”
陆衡也还了他个笑,“好久不见。”
宋小舟看着,恍了恍神,猛的发现陆悬的言行其实同陆衡有几分相像。
陆悬道:“兄长好本事,都死透了还能从封魂阵下爬出来。”
“拜你所赐……”陆衡淡淡道。
陆悬漆黑的眼珠子紧紧盯着陆衡,目光扫过宋小舟,沈致师兄弟,道:“好,真是好。”
陆衡说:“陆悬我问你,父亲去世,和你有没有关系?”
陆悬歪头看着他,面色白,竟有几分瓷娃娃似的天真无辜,“哥,他再不是人,也是我父亲,我怎么做的出弑父这样大逆不道的事。”
陆悬没有说话,神色冷淡,却叫陆悬恍了恍神,低低笑起来,“不过老头子临死前几天很想见你,想得不得了,可那个时候,你在静安苑里养病。”
“他病糊涂了,竟然求我,把他抬上静安苑,看你最后一眼。”陆悬说,“他抓着我的手,叫我悬儿,阿悬,这么多年他都没有这样亲热地叫过我。”
陆衡直勾勾地盯着陆悬,胸口起伏了几瞬,陆悬却越觉痛快,笑道:“父亲病得那么重,我怎么好让他奔波劳累。”
“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