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为什么会认为自己心情不好呢?难道是因为这张臭脸吗?但自从大学入学以来他就一直是这样,没道理到了大三下学期,才来招惹来了特别的关心啊。
到了实验室,见到带他的博士师兄颜景,师兄竟然也是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没人主动跟他说是怎么回事,他也不问,没空去猜。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学习、论文、考试、参加比赛,一切所谓功利性的东西,因为这些东西才与谈意惟有关,与他们两个的未来有关。
他很平静地继续自己的学习生活,到了辅导员帮他预约心理咨询的那天,也根本没有去,只是在图书馆看了一下午文献。
直到周五,收到了导师的“传唤“,这种平静才真真正正地被彻底打破了。
严格来说,陈教授现在还不能算作是他的“导师”,毕竟双选流程还没走过,组会也没带过他,这个时候,在上位者要想反悔,其实也不是完全没可能。
陈教授很有名气,其扬名在外的众多个性特质中,有一条就是嫉恶如仇,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百分百能够一直坚持这一点,但确实是有秉持这项理念的主动意识。
他把阮钺叫来办公室,很不客气,也不绕弯子,劈头盖脸就说:
“我们学院教你知识、技术,不是为了让你挥刀向亲人,你这个样子,我怎么敢收你?”
阮钺这时候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件事,他张了张嘴,想解释,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陈教授今年五十岁出头,正是做人父亲的年纪,对于那种“大逆不道”的事,想必也不会认为有了解其隐情的必要,这时候再讲任何话,都像是不思悔改的狡辩。
更何况,阮钺不否认,那件事他确实有做错的地方不够冷静,不够明智,采用过激的方式,让自己最终陷入了受道德审判的境地。
陈教授不欲多言,或者说本身喊他来办公室就不是为了“拯救他”“劝他向善”之类的目的,而是为了向他表明立场,和他“一刀两断”。
“你走吧,我教不了你,颜景给过你实验室钥匙吗?把钥匙拿给他,东西也尽快搬走,请你另谋高就吧。”
阮钺站着没动,他不想离开课题组,也不能离开课题组,在组里的大方向下,他已经找到了感兴趣的研究,如果此时离开,就算有其他课题组愿意让他加入,在这里做的工作也是不可能带过去的。
更重要的是,陈教授是相关领域非常权威的专家,如果是被他从组里踢出来的学生,相关方向的老师,又有谁会接受这个“二手货”?
陈教授已经转过身去,坐在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又敏锐地发觉阮钺似乎还想说什么,大手一挥让他住嘴,把手指并拢,手臂伸长指向门外示意他离开。
阮钺重新换上沉默的表情,以沉默维持最后一点自尊。
他定定地站了一会儿,还是后退几步,转身走了出去,他走出办公室,走出大楼,站在一颗枇杷树下面,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去哪里。
按照每天早上起床后列出的to do list,本来今天还要读几篇文献,然后去实验室帮师兄的忙,但现在呢?这些事情还要做吗?还需要做吗?不做这些事的话,又能去做些什么呢?
他沉思了一会儿,还是去了实验室,去收拾自己放在颜景那里的东西。
在工位前,颜景接过阮钺交来的钥匙,非常震惊和惶恐,略微有些秃顶的脑袋不知所措地晃动,嘴巴里面说着:“哎呀哎呀,这个这个……”
他最终也没能讲出一句完整的话,只是其他同门一起,睁大了眼睛看着阮钺把遗留在实验室与颜景工位上的东西本子,笔记什么的,统统装进大书包里,然后最后一次地给小白鼠换了水,把实验服叠好放进柜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