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觉得这里挺好的,”谈意惟想了想,又说,“起码感觉自己还有点用。”
自从学艺术以来,“无用”一直是压在他心头的一个隐约的疑惑。
花费很大心思,耗费很多材料做出的“艺术品”,既然评价标准全由他人定,怎么又能确确实实地肯定这不是一件无用、无意义的“废品”,不是对环保的一种伤害呢?
创作肯定还是要继续,但在想清楚这个问题之前,他也想先做点实实在在的事情。
阮钺沉思片刻,接受了他的想法。
虽然在他心中,谈意惟还是那个应该被好好保护在手心里面的小孩,不需要努力变得“有用”,只要足够开心就好。
他决定,要更努力地精进学业才行,毕竟以后有了更好的经济基础,社会地位,才能让谈意惟自由地凭着兴趣发展,真正拥有可以选择人生的基本权力。
父母没能给他的,他要自己去争取。父母不能给谈意惟的,他要千百倍地去弥补,这就是他在心中无数次地对谈意惟做出的承诺。
第69章 应对“无常”的勇气
在这个寒假,谈意惟和阮钺度过了一段相当平静的日子。有时候,谈意惟甚至觉得,日子好像就会一直这样平静地过下去。
早上,阮钺早早起来,给他做饭,然后去沈英南家或者去实验室干活,晚上,他从机构回家,和阮钺一起吃顿饭,在卧室同一张书桌前,各自读会文献,安静地待到十点半,然后洗澡,做“运动”,再洗澡,睡觉。
他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看到毕业之后未来日常生活的小小缩影,也许到时候,两人真的可以将这种平凡、幸福的生活拉长,一直一直地延续下去。
还会发生什么变化吗?他不知道,只是明显地感受到,现在的日子真的有种向上走去的趋势,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好。在机构,用颜料盘砸了他的那个小男孩阿米渐渐熟悉了他的脸,终于学会了对他的存在视而不见;在家里,作为情侣和阮钺的磨合也越来越好,各种方面都是,甚至每天早上起来也很少肚子痛、腰痛了。
但往往是在这种时候,又更加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早上,他在被电暖器烤得暖烘烘的大床上醒来,意识从混沌中脱身,想到自己竟然是在过着这样好的日子,就有一刹那间的惶恐,怕不真实,怕不能将这种幸福永远握在手心之中。
他起床洗漱,走出卧室找阮钺,阮钺正好把蛋羹和炒菜端上桌,忙忙碌碌地来来回回取碗和筷子,谈意惟靠在墙上,看着男朋友的脸出神,开始想象这张脸到了30岁、40岁,以及垂垂老矣时会是什么模样。
到那时,还是会一直在一起吗?到下辈子,还是会一直在一起吗?
阮钺注意到了他的视线,把碗筷摆整齐,走过来,一只手从他的耳后摸到颌下,稳稳托住,几乎遮掩住他的半张脸,阮钺不说话,也不问他在想什么,就直接低下头吻他。
熟悉的动作一出,谈意惟立刻条件反射似的张开嘴,阮钺把舌头伸进去,卷着他的吮吻,细微又湿润的亲吻声响起来,谈意惟羞得闭起眼睛,湿乎乎的睫毛紧贴下眼睑,仍然是不住地震颤。
不知道过了多久,阮钺直起腰,用手指擦了擦谈意惟的嘴唇,说:“别那么看着我,你知道我忍不住的。”
还有没有天理啦,自己忍不住,还要怪别人眼神不单纯呐,谈意惟咂咂嘴,心里却有点暗暗的高兴。
青春真是好,一个对视就能勾起欲火的年纪,不需要每天抱在一起讲“我爱你”,爱自然会在时时处处浮现。
那么,谈意惟又想了,十年之后呢?二十年之后呢?做朋友的时候,他担心的是阮钺以后结婚,生子,与他渐行渐远,而现在,又有了新的忧心的事情如果有一天,身体上